晚饭后越钦照例去院子里走了一圈,自从身体渐好后,他十分享受这种散步的感觉,原来这样对寻常人来说极为简单普通的事情,对他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如果修炼真的这般有成效,也许一年半载,自己就可以成为一个健康的普通人……到时候,或许就该下山回家,帮父亲操持家业,为母亲敬孝……
越钦慢慢踏着步子,绕着院子,心里想着虽然燎広那人为人令人厌恶,但对自己到底是不错的。自己得到这许多好处,却想半途下山,大抵是会惹他不悦……但志不在此的自己并无心成仙,且看到时候他想自己给些什么回报吧。
是夜,温度又降下一截来,饶是越钦最近康健了许多,也觉得有些顶不住这寒意,提前些回了屋子。隆冬渐至,越钦推开自己的房门,就见松木已经给在屋子里放了火盆,眉眼间也止不住跟着染上了些许暖意——“你倒是有心了。”
松木站起身来,心想自己大约是担不起越钦那句“他很好”,但却也只能念着这一句“他很好”的情分。他往后退了几步,“越公子,天气渐凉,还是多注意,晚上你要服药的话,可以配合调息,我在床头备了水,屋内虽然暖和些,但天气到底不比夏秋,还是慢些喝。”说罢便自行退出屋子,将一室暖意留给了越钦。
关上门的松木慢慢蹲下身来,最后干脆坐在越钦门前的石阶上,静静抬眼望着拉满了云的夜空。今夜没有月,一点星光也不曾露出来。
而属于自己的月,也早已经陨落了吧。
……
自从拿了传送玉简后,越钦便懒得成天修炼了,作息大抵是上午修炼,下午四处走走,晚上阅览群书。
今天到坊市是这段日子走的最远的一遭,再加上确实天寒,困得倒是比平日还早些。看了不大一会儿书,越钦便稍作洗漱,脱了外衣上床。火盆刚刚烤起来,屋子里倒是比昨晚还有暖和些,熏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越钦将束好的头发散下,打了个呵欠。
今天真是有些倦怠了,不过……他的目光落到床头的丹药瓶上,就早些服了灵药睡吧。
……
人烟稀少的小院中静悄悄的,松木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坛子酒来,斜倚在院中央那棵枫树下静静独饮。夜色很沉,半点星光不见,冷风停了,却渐渐落下雪来。
地上还残留些白天的热度,雪落地即融。松木眨眨眼睛,只觉得一股苦意伴着酒香蔓延开来。这个冬天……恐怕,会很冷罢?
一个人,由远及近,踏雪而来。
“废物。”松木听到有人在他头顶轻蔑道,他抬起头,便看见燎広那张冷漠的脸。
借着酒意,松木大着胆子没有起身,反倒嘴角一拉勾出个有些放肆的笑容来,“大人……你给他那种药,却让他等这么久,这样好吗?”
燎広也跟着弯起一个笑容,“酒,越酿越香……哼,可惜,只有开酒的我,才会知晓。”
松木苦笑了一声,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大人,你比我所能想象的更加残忍。”
燎広冷淡的踏步离开,“天地间,只有我不想,没有我不能。”
然而他才走出两步,就觉得脚下一滞,竟然是被躺倒在地上的松木握住了脚腕。燎広的目光缩了缩,决定再耐心的等待片刻。
松木几乎祈求般的颤声开口:“大人……对他……好一些。”
燎広再看松木的眼神,大抵只能用灰败来形容,他懒得回话,却干脆的一抬脚,踩着松木的手腕走了过去。
心中却冷然道,他不痛,我失去的那些,又算什么?
灵肉分离之痛,我定要他千百倍偿还。
但今晚,却又注定是个温柔的夜。
屋外雪越落越大,屋内却因着火盆而温暖如春。
睡在床上的人并不睡得很不安慰,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脸颊微红,稍有些难耐的在被子里扭动着身体,但却并没有醒来。
燎広站在床边静静看了一会儿,才俯身下去,在越钦的颈窝处仔细嗅了嗅,轻轻的舔了舔他颈间的薄汗。
越钦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很想醒过来,但终究没能把眼睛睁开。
“……呵。”燎広对着越钦的耳廓吹了口气,又觉得不解恨,低头吮吻了上去,“这酒,真香。”
屋外,大雪静静盖了所有声息。
☆、影绰绰(九)
燎広调换的这瓶药里,以镇静安神的成分为主,辅了些助兴催【打码】情的成分。
白天里探过一回,越钦的修行进度确实可说是“让人惊喜”。只可惜,这惊喜对魔尊大人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太慢了,离魂阵的相关准备都要差不多了,容器却还是这么脆弱……万一强行进行的话,造成不可逆的魂魄损伤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必须用外力加快越钦的炼魂,需要的契机就是一个脆弱的切入点。
在无法醒来的睡眠中动情——符合燎広所有的要求,既不会对魂魄造成任何痛苦与损伤,还能在欢愉中叩开他所有的防守。
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防御,丢盔卸甲也非常不错,燎広恶趣味的想着,将越钦的被子掀开来。他的内衫因为一番磨蹭已有些乱了,泛着热度的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反倒舒服了不少,“嗯……”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打着转儿的尾音化在空气里,燎広的眸色深了深。
从未见过他这样柔顺乖巧的模样,燎広几乎都有些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