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有服务员过来招呼,看样子铁砂嘴他们都是常客,服务员连问都没问,就把我们往二楼包房领,开了门,一伸手,话也不说,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发现过来过去的服务员,连头都不抬,也不跟我们说话,看样子这里的老板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言多必失,所以招呼我们这帮客人,没有人敢说话。
一进门,是个福禄寿喜的四幅屏风,可以隐约看到屏风后面乌烟瘴气的,不知道多少人在抽烟。
转过屏风,围着桌子坐着的几个人都站起来了,没人说话,招财猫赶紧过来打招呼:“小关爷,铁哥,快上座。”
我扫视了一下其他五人,糊涂八叼着一杆象牙烟袋,按照铁砂嘴之前跟我描述的几个人的长相,那个戴着貂皮帽,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保养得非常好的家伙应该就是裘三眼了,乍一看真是个土豪。马五穿着比较正规,一身西服,还系着领带,头发油光锃亮,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可以看出,那种笑也是阴晴不定的。
老邱看上去确实很老了,穿一身唐装,脸上全是褶,加上胖嘟嘟的,乍一看就像沙皮。那个骰子应该是最年轻的,但看上去也有四十多岁了,双手插在袖子里,戴着一副眼镜,虽然文质彬彬的,但看上去像是个有文化的流氓。
招财猫说完话,就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别动,我拄着拐棍定在那里,看着这五个人。招财猫的意思很明显,他让我别动,其实是做给那五个老鬼看的,意思是我小关爷就那么没面子,你们几个连个“请”字都不说,我心里很不爽,所以压根就不给招财猫面子。
这是典型的杀鸡儆猴,只不过有的时候,杀鸡并不一定有什么动作而已。
这招果然奏效了,五个人看我没动弹,糊涂八第一个离开了座位,笑着道:“小关爷,别来无恙,快上座。”此言一出,除了裘三眼不动声色,老邱和骰子也赔笑着附和起来,看来铁砂嘴说得没错,这俩货果然是墙头草。
这时招财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才迈步,坐到了对门的主坐上。胡子装的还挺像样子,插手站在我身后,看着这么大一壮汉在我背后,我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小关爷,您这腿有伤?”几个人坐了下来,那裘三眼突然开口问我。
我刚要说话,铁砂嘴忙给我使了个眼色,抢着道:“是,小关爷前段时间去川南踩盘子,受了点伤,不过伤不打紧,重要的是小关爷发现个肥斗,没开过包的。”
“呵呵是嘛。”裘三眼阴阳怪气道:“怪不得小关爷迟到了,原来是腿脚不方便。”
“怎么跟小关爷说话?没大没小的。”糊涂八嘿嘿一笑,把脸转了过来,就道:“有钱人说话硬,小关爷您可别往心里去,您快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说,那肥斗怎么个肥法,也让咱们开开眼。”
我看他那两眼放光的表情,心说你奶奶的,还真就属你不好对付,铁砂嘴也真能编,编什么不好,非说我发现个肥斗,我怎么说?这不存心难为我吗?想着,我心念如电,刚要编一套说辞,这时铁砂嘴干咳了一声,道:“怎么个肥法,你们都是老盘子了,自己看吧。”
铁砂嘴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个物件,物件用报纸包着,所谓一字压百鬼,但凡从这群人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只要用带字的纸包着,那证明这纸里的东西肯定是从地下出来的,还没见过光。
铁砂嘴不紧不慢地把报纸打开,里面是一个非常小巧的青铜鼎,三足,有饕餮云纹,锈迹斑斑的,一看就是从地下刚拿上来不久。
马五把鼻子凑了过去:“哟,好大的土腥味儿,还是热乎的,啧啧啧,青铜器,乖乖,光这一件宝贝就够咱们快活了,看来还真是个肥斗,小关爷,不简单,有关爷当年的风采。”说着,冲我伸出个大拇指。
我心说可以啊,铁砂嘴竟然还有这么一招,真是老江湖啊!
“三眼,你招子亮,这铜鼎怎么样?这斗肥不肥?”铁砂嘴把铜鼎放到了裘三眼面前。
裘三眼把眼睛一闭:“铁爷别笑话我,我这双招子看看琉璃还成,玩儿青铜器,哪敢在您面前张嘴?”
糊涂八把铜鼎捧了过去,看了半天,笑嘻嘻地问我:“小关爷,您有话就直说吧,我们老哥几个还能动弹。”
我嘴角一翘,心说这就拿下了?也太简单了吧,铁砂嘴在哪儿搞这么一件宝贝?想着,我就把目光转向了铁砂嘴,心说还得麻烦你来圆这个谎。
铁砂嘴喝了口茶,就道:“既然八爷都这么说了,咱们都是明白人,我老铁也不会藏着掖着,你们自己支锅的事,小关爷都知道,他也理解你们,你们也别端着架子,小关爷这次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这一出面就给你们带来个肥斗,足见小关爷的心胸,咱们要想赚大钱,还得跟着关家不是?”
糊涂八哈哈一笑:“那是,那是!”
“是个屁!”这时裘三眼突然哼了一声,吓了我一跳,只听他道:“小关爷这是来夹喇叭吧,不是我裘三眼不知好歹,下地的活咱干不了,您要真有魄力,去找马四儿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着,站起来就走。
这一出戏可算把我给唱懵了,心说啥意思啊?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还没等我反应,糊涂八突然骂道:“裘三眼你干啥啊?马四儿没来你去找马四儿去,跟小关爷甩什么脸子?”然后跟我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