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干嘛关机啊?话说,老哥简直就是把手机当成金属装饰物使用吧?每次打过去不是打不通,就是关机,再不然在好不容易接通以后,却只得到“我很忙”三个字,就被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
“可恶,可恶,可恶!老哥该不会又去那种地方了吧。”
明明都已经三番五次地跟他那个làn_jiāo得很的老哥说,为了和嫂子复合,你这段时间就好好制约一下吧。不过这充其量是他想独占那个男人的借口。嫂子的事怎样也好。现在对他来说,那个连相貌都记得不大清楚的女人除了是解释自己一切举动的藉口以外,仍然还是藉口。
真想把那个总是溜出去偷吃的男人绑起来,大声地叫对方不要看别的男人,只看着他,永远只看着他一个人。
实在想不到他的占有欲可怕到有时候连自己都感到惊讶的程度。现在嫂子因为娘家的事情回福建老乡了。在那个女人回来之后,他就得改变战略,用尽一切手段阻止老哥和那个女人复合才行。总之谁也别想得到那个叫他迷恋不已的男人。
不过在这之后,到底要怎么走下去,他就毫无头绪了。现在的他仿佛置身于周围尽是黑色高墙的巨大迷宫之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电视机里上演着一家人在和和睦睦吃饭的情景,勾起了他几天前的记忆。
那天晚上,总是神通广大的妈子突然在饭桌上谈起他和女朋友分手了的事情,在一边责骂他不懂得珍惜的同时,一边摆出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说什么真不知道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定下来。
要是他说“我想娶你的大儿子”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两个一直盼望抱孙子的老人家气得吐血呢?
“可恶。为什么我们是亲兄弟啊……”
正在一海苦恼地抱怨着的当头,大门处传来了清脆的咔嚓声。刚刚还笼罩在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他慌慌忙忙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连忙走出门迎接自己等待已久的男人。
本来在心中构思过的所有台词都没能用上,因为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一海就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了他。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地察觉到自己有多么思念这个男人。不过两人之间存在着叫他心寒的温度差。几乎在被抱住的一下秒,对方就无情地推开他了。
“你的肢体语言真丰富。”
明摆着一副嫌弃的语气。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有什么奇怪的。
然而尽管为对方的冷淡而感到受伤了,他还是无法控制触摸这个男人的冲动,把双手用力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我天生如此,改不了啊。不过话说回来,老哥你怎么这么迟才回来呢?”
“临时要整理一点档案。”
“真的吗?”
他说着靠近对方,语气里充满了狐疑。
“老哥你不会又去了那种地方吧。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吧,为了和嫂子复……”
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被冷淡地用力拍开了。同时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深黑双眼露出了不耐烦之色。
“我累死了,才没那个闲工夫去玩。”
似乎不像是在说谎,但那份熊熊燃烧着的占有欲还是叫他不放心地再次问了一句“真的吗?”。
“你要知道啊,我这可是在为你和嫂子着想呢。在这段时间,老哥你可要好好制约……”
“我要去洗澡了。”
再次被打断了说话。这样纠缠下去恐怕真的会被这个男人讨厌,而这对他来说,简直比科科挂红灯还要糟糕一万倍。于是,他连忙松开了手,让男人去洗澡了。
坐回客厅的米白色沙发上后,一海顿时感到难以言喻的空虚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好了。老哥终于回来了,然后呢?和老哥聊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他就该乖乖地回那间煞风景的房间睡觉吗?可恶。明明好几天没看到老哥的说,现在却又得等到明天了吗?
实在无法接受如此叫人丧气的结果,于是乎,在德本终于洗完澡出来之后,他厚脸皮地跟着对方走进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卧室里。而这当然招来了毫不客气的问话。
“你在干嘛?”
“我那里有一股怪味道啦。今晚想睡在这里。”
“……你睡吧。我去你那儿。”
喂喂,这不是本末倒置吗?他可是想呆在这个男人在的地方啦。
看到对方真的打算走出去,一海连忙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臂。
“不用啦。我呆到差不多时间就回去。”
总觉得和自己刚刚的话自相矛盾。他吞了一下口水,有点结巴地补充了一句。
“刚、刚刚才把窗户打开。等一会儿后,味道就会几乎散去的。”
“……我还是去那里睡吧。本来那就是我的房间。”
可恶,这块臭石头还真是比陨石还硬。
“都说那里有怪味啦。你怎么都不领情呢?”
“……这是在为我着想?”
明摆着不是吗?
看着那张困惑地,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伤脑筋地皱起眉头来的端正脸孔,一海觉得自己都快得内伤了。脆弱的少男心可悲地碎了一地。
为什么无论他怎样对这个男人好,对方都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呢?
好希望你也能温柔地对我笑啊。只是微小得几乎谦卑的愿望也只能变为奢望吗?
越来越感到心里郁闷不已,简直就像有一块大石压在心头一样,一海闷闷地哼了一声,干脆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