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尖又消息灵通的小道记者立刻就认出了,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月季,津头渡的头牌牛郎,东京大学医学系的第一名高材生,神秘而美丽的东方男人——季业。
季业的步子不徐不缓,踩着不快不慢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过一众记者的视线,将怀中的邀请函递给保安,还没进门,就看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短裙的萍子往自己这边跑来。
萍子披散着黑发,戴着晶莹闪耀的王冠头饰,大红色的蓬蓬裙随着女孩的奔跑露出光洁如藕节般的小腿,少女的面上带着惊喜,笑意盈盈的眸子里闪烁着光彩,“季业君,你来啦!”
萍子没刹住脚,一下子扑到季业的怀里。季业绅士的伸出一只手扶住,笑着回应:“今天是你的成年礼,当然要来。”
“我刚刚还在担心,万一,你不会……没关系来了就好。”萍子扬起脸笑着引着季业往里走。这是她告白之后两人的第一次相见,那一次季业君委婉的拒绝了她,她也赌气不去找他,渐渐两个人的关系就淡了点,就连这一次的宴会邀请卡也是请别人转交给他的,原以为他不会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小女生的弯弯绕绕藏着天真可爱的笑容里,谁也猜不到她们内心的小心思。
外面的记者一阵喧闹,但是也只拍到了青年的背影,还有女孩的侧脸和红色的裙角,但是就这一张照片已经足够想象力丰富的记者们编出一篇狗血的豪门恩怨史,不少人已经开始暗自揣测起这朵美丽的东方月季和小野家的小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业由着萍子牵着自己的衣袖,将怀中的花一递,“给,送你的礼物!”
“哼!季业君真是小气,人家成人礼居然只有一束花。”萍子一边迫不及待的收起花,一边拨弄着米分嫩的樱花瓣,一边撒娇道。
“那萍子想要什么礼物啊?”季业笑着揉了揉萍子的头发,毫不吝啬的赞美,“萍子今天真好看!”
“那我要季业君给我画一张我的画像。”少女眼珠子一转,嘟着嘴撒娇。
季业一怔,像是没料到萍子会提这样的要求,犹豫只有一闪而过,他很快点头,“好啊!”
一场酒席,季业收到无数威胁,鄙夷,嘲讽的眼神,唯独身边的少女笑靥如花。她走到哪里都拖着自己,手里还一直抱着那束樱花,一脸幸福。让人不得不误会,要不是季业清楚的记得那张字条上写着,“你像我生命里的樱花,美丽却不属于我。”他都要误以为他们俩是一对了。
他想断了女孩的念头,但是一想到那份名单上录取的人是萍子,他就不得不笑着作陪。就这样,一晚上,一边骂着自己无耻,一边又忍不住想问萍子,能不能把那个名额让给自己,直到宴会结束,季业也没能找到机会问出口。萍子约他明天下午在樱花路见面,季业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名额抢过来,如果萍子不让的话,他就只有一条路能走了。
按时赴约的季业没有料到萍子居然带了画板和调料,她穿着最鲜艳的飞鸟和服,整个人美得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让你久等了。”季业歉意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萍子微微一笑,“开始吧,不是答应了要给我画画吗?”
“好。”季业也不啰嗦,直接提笔。很久没碰画笔,他的手都有些生涩了。
“季业君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萍子摆好姿势,站在樱花树下,像是无聊的开始找话题。
季业调色的画笔一顿。他已经决定了,即使是用最不得以的办法也不能欺骗一个女孩的心。他明明不喜欢就要拒绝,如果因为自己的一些愿望就去欺骗女孩子的心,这样伤害的还有自己心底留着的那个人啊。只是现在萍子又主动提起,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愣了半响,终于答道:“没什么。”
“可是我有诶。”萍子踢了踢脚下的石子,顺着话茬儿说,“季业君原来是学美术的吗?画画很好呢。”
季业心顿时提了起来,他来日本之后没有暴露过自己原来的身份,即使画画也很小心。萍子是怎么知道的?心里纵使再怎么紧张,面上还是半分不显,蘸了蘸颜料,答道,“对啊,小时候的梦想是画画,还想过要当一个画家,到处开画展呢。”
“那你为什么会放弃画画呢?不是说它是梦想吗?”萍子歪着头有些不明白,好奇道。
季业顿了顿,嗓子眼里像是有千言万语,但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怎么说呢?年少时以为可以坚持一辈子的梦想,长大的路上会发现那不过是梦而已。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只不过是你做了一个梦,而身边爱你的人为你撑起一个可以做梦的地方。而一旦长大,就意味着,你必须清楚的意识到,你该醒了!
季业给背景里的樱花树上添上重重的一笔,将最繁茂的枝头画完,终于答道:“因为啊,有时候有比梦想更重要的东西啊。”那声音在这个微风不躁的下午很是清脆,掷地有声,季业甚至有些怀疑,那是不是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