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墨临才说道:“皇帝为了弄这蹩脚的疑阵让我们白费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主子有计划了”?
“呵,福伯,你说安亲王是不是真的很想知道皇帝到底成长了多少”?
福伯想了想,安亲王有谋反之心却不是个急功近利之人,缘何这次会亲自来试探?莫非是他的封地里头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亲自出马?想到了这点的福伯一下子便茅塞顿开了。
“主子,此事交给我去办吧”
“不必,福伯你还是留在府内享清福吧,别等大哥回来了怨我这点小事还要劳你大驾”墨临半开玩笑说,福伯又急又无奈,急的是墨临还在拿自己过了出府年纪的事情调侃,无奈的是自己那儿子还真做的出来怨怼主子的事,他也还会像小时那般和墨临斗嘴,怨怼几下还算不了什么,可孝顺归孝顺,主子毕竟是主子啊!唉,想着又扯远了……
“主子你若不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去,老奴我派别人去总行了吧”?
墨临摆摆手,轻笑道:“福伯啊,我可没那意思,是这大雪天的府内多少琐事要你去处理,你忙不过来还是给年轻后辈一个表现的机会吧,若真有闲暇不妨给柳枝挑挑相公,你看如何”?
“什么相公人家才不要”!
柳枝大刺刺的推门步入寝室叫道,手上还捧着两本厚厚的账本,福伯暗忖这丫头越来越没规矩回头就呵斥她出去。
“真是越大越没规矩,主子的寝室也是你能随便进的么,做事去,下次再这样看我不教训你!”
本来柳枝是来送有问题的账本来给墨临过目的,没想到听见墨临说让福伯给她物色相公,拜托!她才几岁啊就巴不得把她给嫁出去,结果一急门忘了敲就进来了,柳枝很委屈的瞅着福伯,福伯一看宝贝女儿这哀怨的模样什么火气都没了,当真给女儿治得死死的!
“柳枝你来做什么”?墨临笑着转移话题,柳枝把账本放到了木几上,墨临翻了开来,因为有特制的账本签夹着所以墨临一下子翻到了有问题的那几页,柳枝都用朱砂笔把有问题的圈了出来。
“这是半个时辰前刚送来的米行的账本,因为蝗灾,整整一个秋季从西城的佃农那里收来的大米比前年的少了三成,北城好一点只少了两成,按惯例是要给佃农补助相应米钱好让他们过冬的,可这账本上只记了盈获的大米,并没有记下拨了多少米钱给佃农,我想是伙计疏忽便让人送回去,结果他们说根本没记录”
福伯便蹙眉道:“这怎么行,账目不清如何计较盈亏”
墨临没有说话,只粗略的看了几页便将账本合上翻开第二本。
“这是昨晚上送来的丝行的账本,记得乱七八糟的,连各家蚕农交的什么丝都没记清楚,像桑蚕丝直接给合并到杂丝里头去了,这杂丝咱们给蚕农是一纶三两银子,桑蚕丝是十两,蚕农肯定是要讨个公道的,对墨府名声肯定不好,更离谱的是那顶级的雪里含,派去收丝的人东扣西扣,竟把一纶三十两的雪里含给压到了二十两”!
雪里含是富贵人家常用来做衣服的“流光锦”的原料丝,剔透傲然如冰中含雪,流光溢彩,因此才叫雪里含,一匹要价便是一百两,而且还经常供不应求,有钱还要提前预定才能拿到!
墨临合上账本表情淡然,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在少数,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次,是自己对下属太过宽容还是他们觉得主子无能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主子,我记得米行的大掌柜是您的三叔公,是个挺严谨的人,大概是伙计不小心疏忽了,至于丝行,老奴这就派人去看看”现在自己真的只能处理这些小事了,福伯无奈的想着。
墨临喝了口茶才道:“顺道去看看佃农和丝农反应如何,柳枝你留一下”
福伯退了出去,柳枝一见自家爹爹走了欢腾着就坐在了暖榻上伸了伸懒腰!
“看了一天的账本好累啊~”!
“不想受累就早点嫁了吧”墨临说,高兴柳枝圆嘟嘟的小脸蛋皱成一团的可爱模样。
“主子是不是讨厌柳枝啊,才巴不得人家早点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