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直至将军府中他的犹疑和和踌躇,以及在花园里,烟火盛开时的迷乱,都自我心头一一掠过。

尤其让我刻骨铭心的,是我离去时他通彻心扉的神情。他执着我的袖角,立于风中无比颓丧的一幕,似乎永远定格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我此生都无法将他放下,他早已不知在何时,便留给了我那样深的印象。他做的那许多事情,无一不是给女孩子带来无限幸福的,对每一个女孩子来说,他真的是一个极好的情人。他有时霸道,却又会在霸道之后适时地给予体贴;他行事神秘,但往往在神秘之后突显浪漫,和他在一起,似乎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新奇中。更由于他天生便具有吸引所有人注意的魅力,更是使得他一直便被许多女子所倾慕。

但何其可悲,他喜欢的,却偏偏是他不能喜欢的那个人。而那个人,不管心里有着什么犹疑与块垒,也是不可能喜欢着他。

我只有轻轻叹了口气,对他道出一句久违的对不起。我的心仍有点酸,却又没有酸楚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倘若是对程衡,我的痛苦便不会这般浅吧?我忽然觉得有些悲伤,我与玄羽之间那许多纠葛许多恩怨,连同他数次对我的关怀,还有那日在烟火中的深吻(想到这里,我的扼连不由红了一下),都及不上与程衡的淡淡一眼,甚至连他一直对我的欺骗算计试探,我也甘之如饴,毫不以为忤。

不想爱情真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爱得更深的一方往往付出更多,伤得更重。便如玄羽对我,便如我对程衡。

但我却又忽然想起,我真的因为程衡而受过伤么?没错,他确实欺骗了我,但我同时也骗了他;他对我试探过,而我也在试探他;更加重要的是,他还那样子的保护我,为了我而受伤,为了不连累我,忍着疲倦赶车。想着这些,顿时一阵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他这样子对我,不管是否爱情,也的确能让我有种恍若立于云端的幸福感。

一瞬间,似乎所有与玄羽有关的记忆都已离我远去,只有此时与程衡相处的永远。纵然到了云城我们便要分离,但谁可知,在那个城都之中,我们没有再见的一日?

能在万丈红尘茫茫人海之中遇着他,本就是莫大的缘分,何况我们一路之上共同经历的磨难与波折?所以我也万般相信,在云城中,我与他,也终会相见。

这时,忽听车外传来他的声音:“林姑娘是否不知该如何称呼我?”

听得他这样问,我才忽然想起,自始至终,我都只叫过一次他的名字,便是在宁九微偷袭他时要他小心的那次。因为我将他的名字念出,才使得宁九微点破他用了化名,也使得他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一切欺骗。但除了那次之外,我便再没叫过他的名字。似乎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便从未将这看作是他的真名,从而会一直排斥着他。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有避重就轻:“是啊,叫你程公子程少侠又显太疏远了,叫你程衡又觉太过随便,而倘若叫你打水漂师傅呢,未免又不是很庄严。所以我思来想去,也真的是不好叫你什么,也不想如你叫我林姑娘那般客气地叫你程公子,当真是为难得很,所以便索性不叫你名字了!”

听了我的话,他轻笑:“为何林姑娘觉得叫我程公子太过疏远,毕竟一直以来,除了交游甚密的友人之外,所有人都是以这般称呼互谓的。”

他分明就是想让我客客气气地叫他,好证明我与他不是什么“交游甚密的友人”,那也就更可用什么萍水相逢聚散随意的借口来拉远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但对我来说,这个称谓可真是有着极大的意义,关系到我与他之间关系的远近亲疏。

所以我怎可轻易让他得逞,赶紧发挥我身为“女飞贼”死缠滥打的优良品德,啧啧了两声,说:“你这就说得不对了!我们两个一路上同生共死经过了这么多波折,几乎可以说别人一世的朋友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都被我们两个所经历过了。这样刀里去剑里来的兄弟情谊,你又怎可轻易忘记呢,未免也太薄情寡义了吧?再说了,纵然友谊确实是经过天长地久才积累起来的,但大苦大难却更能体现友谊的珍贵,单凭着我帮你克敌你也帮我挡暗器外搭运功疗伤的这些事情,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我们是兄弟情深。试问这样感天动地的友谊,你又怎么能说我们不能算朋友,连对彼此的称呼都要这般生疏呢?也许你是觉得你以前不认识我,你以后也没有认识我的必要,所以当然不想和我有什么牵连,免得分别时会让彼此都不好受。但我们两个都是被玄羽赶到穷途末路的逃难者了,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计较相逢之前曾相识呢?”

我这番话说得我自己都差点要背过气去了,只觉口干舌燥,慌忙拿起水壶喝了点水,才感觉好受了些。我这通纯粹是所谓的诡辩,几乎可以把人绕晕了,根本就是一番无限抽象的逻辑,也不知他究竟听懂了没有。但管他有没有听懂,反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他只有乖乖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是所谓的陌生人。纵然不是如我说的那么崇高的具有深刻革命友谊的好兄弟,起码也是应当比他说的萍水相逢关系更进一层。

但我说完不久,便只听他的声音传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林姑娘学识好丰富。”

我不由狂汗,他这样说的话,敢情我讲的这通长篇大论中,他只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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