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虽也是悲壮无比,比起《葬歌》来却少了一分悲,而多了一分壮。这首歌的词中也尽是鼓吹将士舍身报国之意,说到底也只是统治阶级愚民政策的一种。

但我才起音,便只听耳畔传来程衡相和的歌声:

“执节堂堂,以向四方。

挽天河之水兮洗我刀枪。

金戈铁马,万里鹰扬。

如日出东海兮赫赫煌煌,吾土吾民,吾国吾邦。lt;gt;

执节堂堂,以守四方。

看长风猎猎兮吹我征裳。

开疆拓土,万里龙骧。

如日之正中兮赫赫煌煌,粉身碎骨,归报君王。”

对于他会唱大楚的军歌,我倒是感到毫不意外,只是对他笑道:“要你来唱敌国的军歌,是不是感觉很不好?”

“的确是有一点。”他点点头,脸色忽的有些凝重,“尤其两歌之中的含义区别如此止大,更是让我心生沉重。大昭军歌宣扬保家卫国,而大楚军歌则是宣扬开疆辟壤,由此可见,两国的战争主张,必定也是会如军歌所唱一般,而现今天下大势,似乎也是如此。”

听得他说这话,我只觉有些莫名的气愤。虽然我原本便与大楚或大昭都没有任何关系,但谁让我现在是楚国公主,所以当有人说大楚的不好时,我总难免会感到很不高兴。而现在听了他的话,这种愤怒的情绪自然也是难免的。所以我脸一沉,淡淡地说:“这样说来,你便认定大楚的所有做法,都是侵扰昭国的国土了?”

他觉察到我的怒意,却是淡淡一笑:“不是我一人认定,是天下所有人都认定。”

“你说的所谓天下人,料想也不包括楚国人吧?”我也是淡淡一笑,“毕竟昭国天隆帝的荒淫统治,天下无人不是痛恨十分,而楚帝为了让天下百姓摆脱苦海,便掀起正义之杆反抗,又何来侵占大昭疆土之说?你是昭国人,认为楚帝是反贼也无可厚非,但若要你凭着良心好好想想,你真认为现今大昭还未到亡国之时么?”

“话虽如此,但大昭毕竟有着太子在!太子英明神武,若他日太子继承大统,大昭必不复如今情景!到了那时,若天下百姓再不受国君无道之苦,那楚国的存在,又能代表什么?”

我扬了扬眉,说:“照你的意思来说,若大昭国君有不让百姓受苦的能力时,楚国的存在便毫无意义,是么?但你也莫忘了,既然楚国已揭竿起义,那么无论如何,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注定要一直走到底!恐怕就算楚帝真的决定不再反抗大昭,昭国的皇帝也是不许的吧?既然如此,那我们楚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了。”

他听了我这话,嘴唇微动,却是终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我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心里也知他在深思着什么。在这个乱世之中,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可言,每个人身处的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他眼中正义的一方自然也就不同。在他的眼中,大昭才是唯一正统的存在,无论国君再怎样荒淫无道,他终究是国君。皇权至上,任何人都不得违逆,所以大楚的反抗,才会被他视为最不可饶恕的事情。而在我的眼里,每个皇朝的统治者让天下民不聊生之时,自然应该出现一支正义之师来推翻这种腐朽的统治。而大楚,自然就是这支正义之师。

姑且不论别的,撇开我和程衡各自的身份问题,我也是感觉大楚的统治深入民心得多。一路赶来皆是大楚的疆域,各地百姓都是安居乐业,并且还时常可见难民往西迁徙,进入大楚的国土,由此可见天下大多数百姓倒都还是对楚帝这支叛军没有什么抵触。而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究竟会落于谁手,相信谁都可以得知。

就算大昭的太子端木叶非再能干又如何?大昭已成风中残烛,他一人也难以力挽狂澜,更别说击溃大楚的统治了。

只不过我和程衡,彼此对于对方所处的势力都那般敌视,真不知要到何年,我们所处的立场才能加以偏移,也让我们之间,不要因为彼此的对立,而变得真的毫无可能。

我不由叹了口气,因为这种希冀真的未免太过渺茫,根本就没有值得期盼的必要。可是我却只见他的脸色一直都在变化,虽然是在深思中,眼神却一直闪烁不定,一直没有发生变化的,也只有他一直紧蹙的眉。我不知他现在又在纠结着什么,也不知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般为难。我并不期盼他能接受我说的话,只希望他能够不要从此以后都将我作为敌对对象就行。

正在这时,只见他从沉思中挣脱出来,抬头望我,若有所思地说:“我真的倒忘记了,原来你是楚国人。”

我淡淡一笑:“我可一直没忘记,你是昭国人。”

听得我这般说,他不由也轻笑了一下,才说道:“你说得不错,正是因为我们各自所处立场不同,所以才会有着这次争执。只是倘若真的只是从各军的军歌来看,楚国的军歌之中,的确是含着巨大的野心。但现今楚国之所以能势如破竹,也许除了楚军本身的治军之法,民心也是最重要的。”

听了他的话,我倒不由有些惊异:“你竟也会同意我的话?”

“其实你说的本就是真话,我自然辩驳不得。”他笑了笑,笑容中却有了一丝苦涩,“只是我的立场,好在大昭有太子,也的确让我们见着了一丝曙光。”

见着他这样从善如流,最高兴的当然是我了。我不由也笑了:“听得你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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