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有顶级门阀,自然也有一流二流之分,这当中除了少数的望姓是一直在最顶级的门阀之列,其他世家几乎都经历过在一流和二流之间的徘徊。
只要世家后代有一代没有多大出息的,非常轻易从一流跌到二流,没有办法,世卿世禄一直是世家的标准,子孙后代若是没有出息的,在朝堂上的根基不稳,很容易跌出一流之列。
也不乏很多从二流世家杀回一流的,只要后代中有几个得用的晚辈,齐心协力,同样也能带领家族重回巅峰。
这样一来,各家对后代晚辈的培养就很尽心了,各家子弟之间也时常不服气,除了都城五俊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之外,其他人是要争一争的。
姜元羲这话,不啻是挑起了众人的好胜心,正好,这里又是雅集宴,就算是玩乐,那也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丢人。
更何况这当中又有彩头,只有赢的人才能得到,这无疑是在选出一个最厉害之人。
这就让众人心血澎湃了。
就算是投壶,那也是最厉害的投壶人嘛。
反正一个玩乐,这些人都开始认真对待起来,其余人纷纷拿出自己的彩头,这下子就是为了赢回自己彩头,也要出尽全力了。
等侍女将彩头一一放到托盘处,有人不阴不阳的出声,“我们当中,射箭最是厉害的人是蒋郎,这些彩头岂不是在为蒋郎准备的?”
蒋和玉是这些人里面已经入朝为官的,走的又是武职,他那一手箭术还是挺有名的,在他们想来,这次投壶,若然说最后能有一个人赢的话,肯定是蒋和玉。
为了赢得最后的胜利,已经有人开始挤兑蒋和玉了。
“哎哟,不提还没注意到,提出这个注意的,不正好是蒋郎的表弟、表妹吗?”
有人笑着打趣,只是这意味就有些别样了,不啻是在说姜伯锦和姜元羲是在给蒋和玉做脸,才会提出这么个比赛。
其他人看蒋和玉的眼神就带上了些微的不同,这都成为筹办的主人家了,怎么还要在宴会上继续出风头?
面对其他人略显不同的眼神,蒋和玉心中憋屈得不行,又不是他提议的,与他有什么关系?怎么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沽名钓誉之辈?
他从头到尾,除了一开始说了一句话之外,说过其他话了吗?
蒋和玉抿了抿嘴,就想开口拒绝参与这个玩乐,他不玩了总行吧。
“诸位这话说的,蒋表哥时常教导我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让我们不要骄傲自得,不定会有什么无名之辈连他也比不过,我蒋表哥一直都这般谦虚着。”
姜伯锦优哉游哉的说道,好像在给蒋和玉解围,只是搭配上他的语气和神情,谦虚就成了挑衅了。
蒋和玉一直这般谦虚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无名之辈出来打败他?
这岂不是隐晦的说在场众人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吗?
在场众人,又有哪一个是无名之辈?
就是本来对蒋和玉没什么意见的人,也觉得自身受到了侮辱,还真的非要跟蒋和玉一较高下了。
他们说蒋和玉箭术厉害,那是谦虚之词,蒋和玉自己说自己厉害,那就是不将天下英豪放在眼里了。
不就是做了一个荆门都尉,瞧那一脸高傲劲儿。
“蒋郎,很久没有见识过你投壶了,今儿给我们露两手瞧瞧吧。”
立时就有人相邀蒋和玉,是龙是虫,露两手给大家伙瞧瞧就知道了。
蒋和玉动了动嘴唇,“诸位,我投壶玩得不大好......”
蒋和玉不想在这上面引起其他人的敌视,雅集宴已经足够他出风头了,不用在这等小事上讨巧。
想到这里,蒋和玉冷冷的看了一眼姜伯锦,回应他的,是姜伯锦一个略带讨好的笑容。
两人这番互动,落在其他人眼中,就是蒋和玉指使姜伯锦再一次给他抬轿子了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就见姜伯锦又出声道:“诸位,我蒋表哥投壶玩得确实不怎么厉害,你们还得手下留情啊!”
不少人就一副“我就猜到如此”的神情。
先是姜伯锦出言替蒋和玉谦虚一番,蒋和玉自己又假装谦虚一番,用言语逼得他们不得不盛邀蒋和玉参与,最后蒋和玉赢了,还是他们这些人邀请蒋和玉来参加,才会把彩头输出去的,日后就算心中不舒服,要是在这上面再纠缠,就显得他们太过小鸡肚肠,斤斤计较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还真的必须继续邀请蒋和玉了,若然蒋和玉不参与,他们无论当中哪一个赢了,只要旁人说上一句——“那是蒋郎当时没下场参与”,就会把他们的努力作废。
还不如蒋和玉下场呢,就算真的是输了,那也是大家一起输给他,谁也不比谁好,要是蒋和玉不下场,谁赢了,日后就算胜利了,也是在蒋和玉的光环之下。
啊呸!
他们宁愿输,也不想时刻顶着别人的光环被人指点。
至于他们为何有如此猜想,很简单,姜伯锦是蒋和玉的嫡亲表弟,姜伯锦不帮蒋和玉帮谁?
特别是在姜伯锦又添了一句,“既然各家出一个代表,那姜家就由我妹妹来玩吧,我投壶不大好。”
姜元羲适时在一旁浅笑。
这下子,其他人更是坚定了姜伯锦给蒋和玉做脸的意图,不然何至于要姜家小娘子来玩投壶,分明就是不想跟蒋和玉争锋。
“蒋郎,你就不要谦虚了,你看连姜六郎都这般说了,你再推辞,不就显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