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炎兵是太子的绝对走狗,见太子气得狠了,双眼通红,他摇晃着醉醺醺的脑袋,大声的嚷嚷,“殿下,是哪个老匹夫让您这般气着?老孙去帮您收拾他!”
如同往常一般,其他人也出声附和,在京城,他们就是一霸,有太子撑腰,除了太子几位同胞弟弟之外,就是世家他们都未必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就是世家不也要对太子俯首称臣吗?
既然如此,世家又有何惧?
这些人都喝醉了,嘴里嚷着不三不四的话,只有吴修远心头一动。
他眯着眼看着太子脸上的血痕,琢磨着太子口中的老匹夫究竟是谁。
“孤就知道孙郎最是忠心...”太子挥舞着手,拿起旁边一坛酒又大口的喝了。
孙炎兵听到太子的话,拍着自己的胸脯,得意的斜睨着其他人,“那是,俺老孙这辈子生为太子殿下拼命,就是死了,那也会身先士卒在地府为太子殿下开疆扩土!”
太子拍着案几哈哈大笑,指着孙炎兵大喝一声,“善!大善!孙郎听令,孤赐封你为大将军,为孤扫平一切障碍,为孤开疆扩土!”
孙炎兵踉跄着身子,起身跪地行了一个军礼,“末将孙炎兵遵旨!”
孙炎兵的配合,让太子一股豪气直抒胸中,脸上通红,大将军乃九卿之一,掌着军权,在醉酒中他头一次尝试到了帝皇的魅力。
其他人见孙炎兵不仅得了太子的欢心,还让太子从暴怒中开颜大笑,纷纷学着孙炎兵的样子,嚷嚷着要为太子身先士卒,鞠躬尽瘁,就是一向谨言慎行的方岩也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叫着嚷着。
吴修远在一旁看得心神震动,眼看着太子殿下指着人来册封九卿,每册封一个,就兴奋得大口喝酒,就是他自己都捞到了一个“太傅”来干。
太子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吴郎是孤倚重的左臂右膀,今后可要好好的辅助孤,将朝堂政事处理好,孤对你寄予厚望,望你不要让孤失望啊!”
吴修远装着跟其他人一样,醉呼呼的起来叩谢皇恩,心中却在琢磨开了。
册封朝臣,这是帝皇才有的权力,太子这是想要取而代之?
吴修远佯装不在意的仔细打量殿中众人,直到他确认其他人真的是喝醉了,脑中开始琢磨开来。
偷眼看到太子脸上的血痕,想到方才太子怒骂一声的老匹夫,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生了根,发了芽,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他装着酒意,嘲讽孙炎兵,“殿下,孙炎兵只有一张嘴能用,您册封他为大将军,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太子还没有说话,孙炎兵就勃然大怒,嘭的一声打得案几哐当响,“孙子,你说什么?”
眼看孙炎兵发怒,其他人乐得看笑话,大家彼此都是对手,就算是心腹,也有大小之分,见近来风头正盛的吴修远怼上了孙炎兵,好事者还在旁吆喝助阵。
吴修远怕的就是孙炎兵不怒,怒了他反而一喜,“我哪个字说错了,你且问问众人,从你跟在殿下身边以来,帮了太子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吴修远故意用眼角扫了一眼孙炎兵,这个眼神充分的展示了他的藐视,也让孙炎兵怒火狂涨,但他偏偏又动吴修远不得。
不是不敢,而是一旦动手打了吴修远,岂不是坐实了吴修远说的话?
因着自己从跟在太子身边起,除了陪着太子喝酒玩弄女人之外,确实没有做过帮助太子的事,这让孙炎兵气得捏紧了拳头,大声叫嚷,“太子殿下,那个让您受伤的人是谁?老孙去提了他的人头来见您!”
吴修远紧张的注视着太子的神色,见太子殿下抽动了一下脸庞,又听孙炎兵继续叫嚷,
“殿下,是不是那个老匹夫打的您?真是岂有此理,您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有人敢打伤您,敢对诸君不敬,真是嫌命长!主辱臣死,殿下您受辱,作为臣下的我们,怎么能干看着让人看您笑话,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面对孙炎兵的逼视,其他人被迫上了贼船,不情不愿的附和,“就是,殿下,到底是哪个人如此大胆?竟然让您受伤!是不是那几个眼睛长在头上的世家老头?他们真是活腻了,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伤您脸面!”
众人你一眼我一句,彻底将太子殿下方才稍稍缓和的怒火又挑起了起来。
特别是吴修远还在暗中添火加油,“殿下,您如今脸面上受了伤,这几天只得留在府中修养了,可不能外出走动,被人见着了可不好,这有损您的威严啊。”
见吴修远一副忧心的样子,方岩也不甘人后,“殿下,据说最近朝中大臣们对您一致称赞,我在外头都听到有人说您有贤君风范,您这样子确实不宜外出,这可如何是好?”
方岩还叹了一口气,他心中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一旦太子殿下不能外出行走,诸多政事缠身,吴修远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必要找人分担,这个人舍他其谁?
却不想这话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听得太子怒火膨胀的同时,又洋洋得意,“外面真的都在说孤有贤君风范?”
闻弦歌知雅意,众人立即添油加醋,略加修饰,说得天花乱坠,太子听得大悦,放声大笑。
“孤就知道孤一定可以将北梁带上一个巅峰,这天下终究是孤的!”
吴修远心跳得极快,决定再添一把火,“殿下,您脸上的伤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万一日后要是留了疤痕......这可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