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月不疑有他,毫无心机的道:“最近这些日子,三娘子总是在书房里呢,在她书案上放着很多经义,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人一样,一直捧着经义研读摘抄。”
男子心跳了跳,先前他们就猜测威胜王提出来的科举是顾以丹弄的,听了桂月的话,莫不是科举考校的内容也是顾以丹一手掌控?
男子嘴唇微微蠕动,他倒是想问桂月顾以丹摘抄的是什么经义,可惜桂月不识字。
“日头不早了,为了避免她发现,你要尽快赶回去。”男子不舍的摸了摸桂月的脸蛋,亲自开了门,接过门外长随买回来的一品坊糕点,递给桂月,“回去吧,等我找个日子就去顾府为你赎身,风光娶你。”
有外人在,桂月羞涩的低下头,声若蚊蝇的应了声:“好,我等你。”
待桂月走后,男子看着手中的秘方,嗤笑一声,“顾三娘子的眼光,当真不咋地,费心救了的人为了荣华富贵就把她卖个彻底,估计回头有得哭了,哈哈......”
男子回到太子府,带着得意的笑容道:“殿下,属下幸不辱命。”
同时把手中的秘方递上去,束手静立,等着陈宣的示下。
陈宣略略翻了翻手中的秘方,眼含赞赏的道:“善!大善!辛苦你了,将这些秘方再摘抄一份送去给太子妃,这一份找那些被恒源祥打压得厉害的胭脂铺子,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高价买这些方子。”
男子响亮的应了声,“诺。”
过了两三天,陈宣对进了自己口袋的金子银子很是满意的时候,顾以丹也正在拿着最终的定稿与一个青年男子商量着。
“卢郎君,这是几份卷子,你做一下。”
这是一处凉亭,四面通风,顾以丹身边又跟着桂月,只把手中的卷子递给了这个男子之后,就带着桂月在附近散步。
这个男子面容坚毅,脸部的线条带着冷硬,两道浓眉直挺挺的显露出英挺,拿着卷子的大手,有着厚重的茧子,他低着头看着卷子,面上看不出情绪。
顾以丹一边散步,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他,心中越发满意,这是她网罗的寒门子之一,这人名唤卢和裕,学问是所有寒门子里头最好的,为人沉默寡言,偏偏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就是投在她门下的孟伟茂,也是及不上卢和裕在她心中的地位。
这人已经被她看成是未来太傅的人选了,索性她出的考题是给女子科举用的,卢和裕是个嘴紧的人大,给他先做一次,看看这份卷子难不难。
顾以丹好几天闷在书房里,难得一身轻松,兴致嫣然,闲逛散步起来比桂月还起劲,桂月闷头跟在她身后,有些心不在焉。
“桂月,你有心事?”
顾以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桂月面色微微泛白,结结巴巴的回道:“没...没有呢。”
顾以丹皱着眉,“还是说你不舒服?怎么看着你面色有点苍白?”
桂月摸了摸自己的脸,扯了扯嘴角,“兴许是昨夜里没睡好,精神头不足吧。”
顾以丹摇摇头,“午后不用来伺候我了,你回房歇息一下吧。”
桂月低着头应了声是。
顾以丹目光一顿,看着管家撩起衣袍,身后都带起了一窜尘土,直奔她而来。
管家气都没有喘匀,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三娘子,老太爷让你赶紧过去,外头好多胭脂铺子里出现了跟我们恒源祥功效一样的胭脂香皂花露水,商量一下怎么办。”
顾以丹眉心大蹙,形成了一个皱褶,神色带着严肃,脚步一动,往顾家主的书房而去。
桂月的面色更白了,手在轻微颤抖,好几次都跟不上顾以丹的脚步,有些踉跄。
“祖父,发生了什么事?”顾以丹进门顾不得行礼,赶紧问道。
在顾家主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排整整齐齐的胭脂水粉,一边是恒源祥铺子里卖的,一边是外头其他胭脂铺子卖的。
“三娘,你来看看这些胭脂水粉是不是跟我们恒源祥铺子一个样?”顾家主脸色阴沉的指着外头的胭脂水粉道。
顾三娘拿起一盒胭脂,先是低头嗅了嗅,又用手捻起一点在手指尖摩擦,等她将案几上的胭脂水粉都察看完之后,眉心依然没有松展,
“这些胭脂水粉味道不够我们家的清香,但是却有与我们相同的药香味,粉也不够细腻,可是色泽却是一模一样,就是外头装胭脂水粉的盒子,看着也跟我们恒源祥的差不多。”
最后她断定,“这些胭脂水粉跟恒源祥的不是一模一样。”
然而顾家主却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连你自己也说了,药香味一样,色泽一样,盒子也差不多,他们铺子里头对外叫卖的也是跟我们恒源祥一样的话,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卖的胭脂水粉,作价是我们的三成!”
顾家主伸出三只手指,再一次强调,“只有我们的三成,你知道我们恒源祥一天损失了多少进益吗?起码不见了五金!那是五金啊!”
顾家主心痛得差点呼吸不过来,恒源祥如今已经成为了顾家一大进益之一,眼见恒源祥一天就不见了过半的进益,让他如何受得住?
顾以丹面色也变了,她难受的闭了闭眼,朝外喊了一声,“桂月进来。”
桂月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顾以丹冷喝一声,“外头出现了跟恒源祥一样的胭脂水粉,你偷拿了我的秘方给了谁?还是说你拿了秘方出去外头卖了?”
外头这些胭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