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阳找了纸笔留了自己的电话给章晨,“我还要回去上班,你乖乖休息。”
但他一站起来,衣角就被抓在了章晨手中。
“不准走,陪我。”躺在被窝里发着烧的男人连命令人都没了底气。
9.
“你别这么任性。”被抓着不放的年轻人蹙了蹙眉,他转过头,却对上章晨一双狗似的眼睛。那双眼睛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一点都不像那个飞扬跋扈下流招嫌的章三少。
于是严厉的话,就这样被乔靖阳噎在了喉头。
“我还有事要做,你好好地休息明天自然就好了。”他扳了扳章晨的手,后者非常不愿意地紧握着手心,但最终还是被乔靖阳给拉开了手。
“混蛋,不是你打我我怎么会发烧。”病号缩在被窝里,被被子裹着,只留下半张脸,一双幽怨的眼神露在柔软的头发和被褥之间,他就那样盯着乔靖阳,像个小孩子似的。
乔靖阳原本还有些内疚,但被章晨这么一说他倒是笑了:“不是你作死我怎么会打你?”
章晨想也不想,一贯作死地脱口而出:“本少爷想干嘛就干嘛。”
真的是被宠坏的大少爷。乔靖阳白了他一眼:“我还是走吧。”
“不准!”病号赶紧沙哑着嗓子喊道:“要是半夜我病得更厉害,你、你负得起责任吗?”
乔靖阳一向不喜欢别人威胁他。但这一刻,这只装老虎的病猫毫无魄力的嚎叫,却让他觉得真是……蠢到了极致。
年轻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我过去给经理请个假。”
“那你快点过来。”
生病的人终于熄灭了浑身的气焰,连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床上,也会觉得孤单寂寞。
但他当然不会对乔靖阳说这些。
只是,在他发着烧,变得脆弱无助的时候,身边竟然只有姓乔的这么一个人在。
他不愿意打电话给章溪,是因为他心里堵着一口气,这么一连串的事情虽然起因在他,但他仍旧没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但章溪却是真的把他赶出了家门。他心里的怨气,同样是真的。
否则以他的脾性,早就该借着这样的机会让章溪把他接回家去。
乔靖阳离开了房间,章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还会再过来。
虽然章晨痛恨死了这个人,但这一刻他想要一个人在身边,哪怕这个人是乔靖阳。
放在平日,每当章晨生病的时候,身边总是来来去去许多人陪着、伺候着、关心着。
章溪对他最好,他们两个相差了十岁,于是她又是他的姐姐,又像他的老妈。但这次谁都没在,父母、大姐、二哥,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孤单地发着烧,屁股也还痛着。
章三少觉得自己可怜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