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希其走近了才发现是贺归。
“贺老板,你大半夜站在这里做什么?”方希其努力让自己忽略白天的囧事,故作轻松地问道。
“你天天去找蒲草就为了报纸的事?”贺归淡淡问道。
方希其不知道一向不过问私事的贺归何以突然对他的事感兴趣,但还是老实点头道:“是的。”
“你真的很想做那个?”
方希其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做吧。”贺归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可以让你在客栈里卖报纸,不过不要给客栈惹来麻烦。”
“oh~yes~”方希其兴奋地一跃而起,扑过去给了贺归一个大大的拥抱,“老板,你真的太好人了。”
贺归的身体有一刹那的僵硬,随即软化下来,顺势抱住方希其。
“好人吗?”淡淡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怀疑,还有些自嘲的意味。
沉浸在喜悦中的方希其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19、八卦日日报 ...
于是,在阮绍民和厉疏的鼎力支持以及贺归的默许下,方希其自主创业的第一份报纸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诞生了。
方希其召集阮绍民、厉疏二人一起聚在双面兰轩里,兴奋地看着新鲜出炉的厚厚一叠报纸。
阮绍民拿起一份看了一下,立刻被震得无语。
只见裁得整整齐齐,大约八开大小的宣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而最右边则是报纸的名字,考虑到古人的阅读习惯,字都是打竖印刷的。
阮绍民看着醒目的“八卦日日报”五个大字,抽搐着嘴角道:“这是报名?”
方希其得意洋洋地点点头,为了这么贴切又吸引目光的报名,他可算是绞尽脑汁了,越看越欣喜的他不由得拿起报纸,喜滋滋道:“正点吧,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我都想为我的创意喝彩了!”
阮绍民默默想:好险他没有要求让自己在满堂香里卖报纸。又看了看报纸的内容。
第一期的《八卦日日报》只有一条新闻,名字颇为耸动,叫《名门公子fēng_liú成性,辣手摧花白日宣淫》。
阮绍民嘴角抽抽,浏览了一下正文,大约是讲姑苏城的一位名门公子如何凭着英俊潇洒的外表,油腔滑调的虚伪,毫无廉耻的手段骗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青春少女,在文中,麒麟镇被“蛟龙镇”替代,而柳员外的两位千金也被称呼为蛟龙镇某员外之大女儿、小女儿。
不仅如此,文中还提到这位公子曾经卖弄文采想要讨好蛟龙镇的花魁娘子,结果贻笑大方的事。
通篇行文,几乎是尽全力地抹黑那位“名门公子”,而鉴于不久前闹得满城皆知的南宫公子向蒲草求爱被拒事件,这位名门公子也不难猜出是何方人物。
阮绍民看了一会,有些担忧道:“这样好吗?如果南宫斐玉看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又如何?”方希其一把抢过报纸道,“我又没指名道姓,他真找我算账的话,等于自己对号入座,岂不是闹得更难看?”
阮绍民道:“四大世家的人不是好惹的,他要是真的要找你的麻烦,一百个借口都找得到。”
方希其挑挑眉道:“那也要他知道这报纸的出版人是谁先。”
这就是他找合作者的真正目的,名义上,厉疏只算是个执笔,他完全可以推掉这件事,而只要他不说,阮绍民不说,南宫斐玉也不能断定就是幕后操刀的就是方希其,到时师出无名,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方希其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嘿嘿”笑着揽住厉疏道:“大厉,你不会出卖我的对吧?”
厉疏肩膀一缩,避开了方希其的亲昵,笑道:“自然。”
于是《八卦日日报》便率先在闻一醉酒楼里公开贩售了。
在这神圣的一天里,方希其特地跟贺归请假去了闻一醉,厉疏果然带着那一叠厚厚的报纸去了说书,说书的内容是《西厢记》。
厉疏精彩的演说照例赢得满堂喝彩,不同的是,这一次,厉疏在故事的结尾话锋一转道:“世人皆羡慕崔莺莺能遇得有情郎,情定终身固然好,然而世间有更多的女子却不幸被衣冠楚楚,实则人面兽心的fēng_liú公子所骗,失财失身。近日麒麟镇内正出了这样一个专门诱骗良家闺女的登徒子,他与镇中多位女子纠缠不清,骗了她们的清白却不负责任,一位朋友将此事转述与在下,在下将其写成故事,出了一份邸报。”厉疏边说边拿起一份《八卦日日报》,按方希其给他培训的那样将报纸的正面展现给堂上的观众,“就是这份《八卦日日报》,各位父老乡亲不妨买回去一读,本报今日第一次公开发行,优惠价只要两文。两文一份报纸不仅可以看故事,还能提高防范意识,避免上了登徒子的当。各位父老乡亲还在犹豫什么,赶快买一份吧。”
方希其一边听一边汗涔涔地想,还好古人没经过现代各种跳楼大甩卖的洗礼,应该不至于被这段坑人的推销经典台词雷到。不过,厉疏大概是他见过最风度翩翩,可以将这段话说得行云流水的人了。
满堂的人面面相觑,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脑袋上不由飘满了问号,忽然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出声问道:“厉先生,你这‘报’上可是写了那登徒子的行径?”方希其一看,那丫鬟旁边还坐着一位娇滴滴的小姐,却与那日在柳家院子里见到的柳如絮有几分相似,方希其做惯狗仔,不但认人的本事一流,推理的能力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