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出一个哨子给他,他伸手接住。

我对他说:“我在城中设了陷阱,里面有毒蛇,三长一短口哨是让它们逃离,你别伤害它们,还有你的承诺,不伤害百姓……”我觉得没意思了,不想再继续了。

炎铎很惊讶,显然他没料到我有这一手,更没料到我会就这么放弃了。

突然,侧边一把刀砍过来,我偏头一躲,我看见于鼎持刀向我攻过来。我虽中毒,但对付一个于鼎还是绰绰有余的。我阻挡着于鼎的攻击,然而,左侧又刺出一柄长剑。

我险险避过,一个我还能应付,可两个,以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就有点困难了。我后翻站定,看清那人是连启。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炎铎,冷冷地问他:“你竟然要杀我?”

如果于鼎攻击我可以说是为了在新主面前建功,急于表现,那连启要杀我,就一定是炎铎授意的。

我从来没想过炎铎会杀我,即使我俩身处不同阵营,都为主帅,但我一直以为我俩就是在拼智谋,在博弈,却不影响我俩的关系。

炎铎大喊:“住手!”

但于鼎和连启可能没有听见,也可能就是要我的命,一起向我进攻,而我现在只有招架之力,眼前越来越模糊,一脚踏错,我翻下断崖,我听到炎铎叫了声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左臂受伤,只能用右手抓着岩壁上的石头。

“阿乔,抓住我的手。”我抬头看见炎铎趴在崖上向我伸出手。

“既要杀我,何必救我。”我右手一使劲离开崖石,向上一够,但我没抓炎铎的手,而是抓住了从他脖子上滑出的玉牌吊坠。

我心寒了。就这样,我握着他的玉牌掉入了悬崖。

☆、人?妖?

是阿沁最先找到的我,而且呆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觉得很多人还不如一只老鼠。

那天也是我幸运。阿爹第一次走远路到这个山谷采药,就救了重伤的我。阿爹、阿娘没有儿女,就把我当亲儿子疼。

我身体多处骨折,右边身子最为严重,下落时右边身子直直拍向崖壁一块突起的大石头,右臂不仅骨折,也伤了经脉,所以现在不能活动。我的右脸也因一块尖锐的石头留下五条疤痕,中间一条疤痕最深,从鼻子横插过颧骨直到耳朵,要不是面具帮我挡了一下,恐怕连骨头都要碎了。

我时常在想,老天对我还不错,起码右脸伤得那么重,怎么没把眼睛戳瞎了。

就这样,我在这个偏僻小镇上生活了两年。

我从炎铎脖子上拽下来的是一块上好的方形羊脂白玉,没有刻字,也没有刻图案,只是白玉上有自然形成的水墨色花纹,像一条龙。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死之前拽下这块玉,是要给自己留个念想?笑话,都要死了,还要什么念想。我只是觉得这块玉在哪里见过。

炎铎手里还抓着那半条蛇尾,嘴里喃喃叨念着,而我的心却重新冷硬起来。

炎铎,你这样算什么,是功成名就之后,良心不安了?既然你下令杀我,现在后悔给谁看。

炎铎,我恨你!

我狠狠甩了炎铎一个嘴巴子。既解了他的迷幻,又稍稍缓解了我的怒气。他冷静下来,抬眼看看我,头一低又晕过去了。这次是因为吸进了太多毒雾。

我坐下来给他解毒,然后再自我调节。好半天,我才睁开眼,看见他就那么看着我。

我起身淡淡地说:“走吧。”

他起身,仍拉着我的右手,我俩谁也不说话。

依照小貂指引的路线,我们摸索着往前走,走到一个山洞前,我听到一阵歌声,这地方怎么会有歌声?是阿娇在唱歌?不对,仔细听是男人的声音。而且那曲调,是那串我在奇水国抢到的风铃演奏的曲调。

我抬腿就要进山洞,但小貂却咬着我的耳朵阻拦我,小貂说:“这就是那毒兽发出的声音,不能再进去了。”

可这曲调我这么熟悉,我一定要进去看看,说不定那毒兽是我的族人,或许认识我,还有可能,是我爹。

我看向炎铎,对他说:“我要进去。”

他点头,说:“好。”

他能说不好吗,他现在全靠我才没中毒,如果他不进去让我自己进去,等我回来时他早毒发身亡了。

小貂不愿意进去,一个劲儿闹别扭。我烦了,就让它在洞口等着。

我拉着炎铎进入洞内。洞内怪石林立,而且岔路特别多,但顺着那歌声,路并不难找。

歌声渐渐大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哼唱着,我越听越觉得这曲子在哪里听过,不是那风铃,是更早之前。男人的声音很悠闲,就好像是在田间劳作累了,坐在田埂边,拿着草帽扇风时随口哼着。

转过一个转弯,前面豁然开朗,眼前面积宽大,就像是一个大厅,大厅中间有个水潭,一个男人被一块大石压住,只露上半边身子。他被一个金色光球罩住,而光球外竟缠绕着一只大黑蜈蚣。这只蜈蚣足有五六米长,身体将光球缠了两圈多,还在用腭牙不断攻击光球,而光球的颜色却越来越淡,好像随时都要破碎。那男人却不慌不忙,悠闲地哼着歌。

很奇怪,外面毒雾弥漫,而这个大厅里却空气清新,没有一丝毒雾的影子。

“阿娇。”炎铎突然大叫,松开我的手跑向大厅的一个角落,阿娇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炎铎的叫声吸引了那男人和蜈蚣的注意,蜈蚣立即向炎铎扑了过去。

我连忙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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