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取到衣服后,与司机一路狂飙往何氏庄园赶。何氏庄园坐落在城西山中,车子上了山路,更是奔出一百八的时速。

谁都知道李老大跟何老大如今是对头,李奕衡要是迟到,只怕明天关于“不和”“示威”“挑衅”的种种传闻就能牢牢霸占小报头条。

不过好在司机驾驶技术惊人,他们一路狂飙突进,竟然安全到达,而且时针刚刚划过十一点整,还不算晚。黎锦提着衣服奔进酒会休息间,李奕衡一身休闲西装,跟一位同来休息的老板相谈正欢。

见黎锦来了,李奕衡礼貌告罪,旁边早有等候的引导小姐带他们往更衣间去。黎锦低眉顺目跟在李奕衡后面,昨晚情景历历在目,叫他忍不住想抬头打量李奕衡表情。可今早捅了这么大篓子,他又觉得没脸去看。犹犹豫豫间不注意,更衣间已经到了。

李奕衡停下脚步。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这件事就当教训,我不再多说,下不为例就是。”他回头看着黎锦,“而且,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我不该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完全传递给你。困扰到你,我很抱歉。”

黎锦猛地抬起头。

缺少睡眠的眼睛下面一圈厚重黑影,脸色更是苍白暗淡,傻瓜都能看出他昨晚经过了怎样一番心里挣扎,以至彻夜未眠。

怪不得李奕衡不忍再怪他。

但黎锦却丝毫没有逃过一劫的庆幸。

这样愚蠢的错误,即便刚入职场的新人都未必会犯,而自己好歹入行十年,日常手机都设十几个闹钟提醒备注事项,怎么还会把这种大事忘记?

唯一的解释是……自己的确被李奕衡影响。

更确切地说,自己被如此大的一个重磅炸弹炸昏头了。

但是好奇怪,今天的李先生却如此正常,正常得让他根本无法将昨晚那个情绪崩溃的男人与眼前这个冷静自持,甚至习惯性微勾唇角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仿佛被影响的只他一人。

黎锦情不自禁地想起,当时柯远骤然车祸去世的时候,李先生也是这样,人前完全看不出端倪。

他这边直勾勾盯着李先生,那边李奕衡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赶人:“你还在这儿干嘛?快去现场帮我顶一会儿!”

无论如何,他肯将事情揭过就好,黎锦立正挺胸,字正腔圆,就差没敬个礼,“放心吧老板!”

混娱乐圈,有两样东西最重要——钱,还有人脉。

何悦轩凭借这场酒会,完美得向大家展示了自己是如何牢牢地将这两样抓在手中。

到场众位,无不是现今有头有脸的人物,别的不提,单单某位刚刚荣获国际大奖,媒体在家门口排起了长队要采访也未能见上一面的知名作家就不是那么好请的。而此时此刻,这位作家不仅亲临现场,还手拿酒杯,身穿正装,站在场中与人谈笑风生。

大家还真是给面子。

黎锦替李奕衡应付完一位知名摄影师,忙里偷闲从侍应那里要过一杯酒,刚喝一口,就忍不住晃起杯子。

法国波尔多庄园的顶级红酒,一年也不过产这百八十箱,寻常富豪珍藏起来私自品尝都来不及,何大少竟然如此大方拿来宴客,真是土豪狗大户。

“黎锦?”耳边忽然有人叫他名字。

黎锦转过身,目中讥讽在一瞬间换上全心全意的友善矜持:“您好。”

对方西装革履,好一派精英气度:“久仰大名。”

说着伸出手来。

黎锦与之握手,眉尖稍稍蹙在一起:“不敢不敢,还没请问您是……”

“我叫赵君锡,是悦笙少爷的助理。”赵君锡笑着自我介绍。

“久闻大名。”黎锦适时恭维回去,抬眼望向不远处,正端着酒杯与何氏元老寒暄的何家二少何悦笙。

何二少是何家二老的老来子,与哥哥的年纪差了十五岁,自小便得家人诸多宠溺。他遗传了何家人的聪明脑袋,年纪轻轻就留学美国,前些日子方学成归来。据说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修回来两个硕士学位。何大少对他寄予厚望,这次也是借接风的机会将他介绍给大家,以便日后何二少参与何氏运营能少些阻力。

黎锦心下了然,赵君锡绝不是因为“久仰大名”这种无聊理由才来认识自己。何二少有意结识李奕衡,却久等本人不到。眼见自己这位总裁特助在场,自然要来不动声色打探一番。只是,以何二少千金之体,跟个特助打交道未免掉价,于是便派出自己特助,级别相同,说话方便。

赵君锡健谈爽朗,所以即便他是套话来的,黎锦也不介意跟他聊一聊。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三五句便觉投契,待话题想要深入,身边却忽然风一般掠过一个急匆匆的身影。

两人下意识朝那冒失鬼望去,却发现那脚步凌乱的正是何家二少。

“舒慕!”何悦笙几乎像无尾熊一样扑进来人怀中,“你来晚了!”

黎锦微微皱起的眉头像放进了冰箱速冻格一样,飞快地凝结在了脸上。

舒……慕?

那身穿西装,微微躬身,将何家二少稳稳抱个满怀的,真是舒慕?

黎锦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了眼。

舒慕怎么可能这样对别人笑?怎么可能用这样宠溺而包容的眼神去看一个人?

黎锦记得,舒慕出道后有许多年,一直被人诟病演技差眼神空,深情也好憎恶也好,都只是一种目光。

即便后来逐渐改善,但生活中,他看着别人仍旧是冷冰冰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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