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文和李可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在两人过生日的时候一起去酒吧喝酒庆祝。以往的那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即使是在李可走后,舒文仍然延续着这个约定,在过生日的时候去酒吧喝酒。
今年的生日,舒文不知道为什么从早上起来就开始心烦意乱。晚上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李可的电话,告诉了自己他去的酒吧,让自己下了班直接过去。
舒文心不在焉的处理完公事,看着时间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开着车去了李可说的那家酒吧。
李可已经叫好了啤酒和下酒菜,坐在一个黑黢黢的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从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吧台和舞池,外面却看不到这里。
舒文一到,服务生就领着他来到了李可坐的圆桌前。李可看到舒文过来,笑眯眯的从圆桌下拿出来一个蛋糕。
舒文在位子上坐定,笑着对李可说:“还给我买了蛋糕?真是用心啊,谢谢。”
李可笑着一边插蜡烛一边说:“谢什么?往年过生日都是你买蛋糕,我从来都没买过,今年为了庆祝我们破镜重圆,才特意买的。咱们总吃味多美的,这次我特意换了一家。名字很有寓意的!”
舒文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桌子上用来照明的和李可已经插好在蛋糕上的蜡烛,笑着问:“什么名字?有什么寓意?”
李可说:“这家蛋糕店叫幸福花园,慕斯奶油蛋糕做的特别好,还有……”
舒文的手僵在了半空,李可剩下说了什么全都没听到,他怔怔的看着那个蛋糕,心中拼命的想:这个蛋糕会不会是他做的?他会不会回那里上班?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人清瘦的身影和秀美的面孔,舒文使劲甩甩头,想把他抛在脑后。
似乎偏不让他如愿似的,舒文刚一转头,竟真的看到了他。
艾澄穿着素净的白衬衫和西裤,靠坐在吧台上喝酒。几天没见,他看上去又瘦了些,精神似乎更差了,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睡不好呢,怎么黑眼圈都那么深了?颈下的锁骨那么深刻的显了出来,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李可顺着舒文痴痴的目光看了过去,立刻皱起了眉。他有些不高兴,说:“怎么在这里也能碰见他?我们换一家吧。”
舒文按住李可要收拾桌上蛋糕的手,说:“算了,就在这吧,他看不见咱们的。”
李可转念一想,缩回了手,给舒文倒好了酒,说:“他还真有闲钱啊,这么小年纪就来酒吧里胡混。”
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到了舒文心中的痛处,他说:“他哪来的钱?还不是从我这里骗走的。”
李可说:“早知道他拿钱出来干这个,当初还不如不给他。你看他瘦的那个样子,搞不好用你给的钱吸毒,那可是个无底洞,以后要是再来找你要钱就麻烦了。”
舒文十分诧异:“吸毒?”
李可说:“可不是么。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就知道贪图享乐不学好,一个人出现在这种地方,可不就是来鬼混的?时间长了,吸毒也正常。”
舒文听了,扭过头去盯着艾澄,看他都做些什么。
李可这下倒来了劲,说:“不信你看着,一会儿准有不三不四的人过去。”
其实李可这句话本来是随口一说,谁来酒吧里一个人喝酒,都会有人过来搭讪。偏偏舒文关心则乱,听了李可的话,就信以为真,看见有谁朝着艾澄走过去,都提起十二分的注意,好像生怕艾澄被他们教坏一样。
艾澄已经来这个酒吧呆了好几天了,他辞掉了端盘子的工作,做了小琪原来做过的男公关。
他要为自己攒钱治病,五十万的治疗费用对于他这样孤身一人来北京打工的打工仔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存折里只有一万元,那是用来上大学的,治好了病,艾澄还想考大学,所以这个钱死活不能动。
思来想去的,艾澄只有做这个工作,才有可能挣到钱。不然,他连先期治疗白血病的西药,都买不起。
这个生意确实很来钱。有时候幸运的话,一个小时就可以挣几百。一晚上接两个生意,连接两个晚上,就买得起一袋昂贵的血小板了。
艾澄原先总是出血不止,医生说这是血小板缺失的缘故,严重时就要注射血小板,不严重的时候要口服安络血来缓解病情。艾澄自嘲的想以后出血的地方还多着呢,根本避免不了,还是先攒下血小板的钱比较好。一袋血小板一千元,至少一个星期要输一袋,那么至少要多攒一万元。这跟庞大的五十万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艾澄想。
而且艾澄知道,一旦做了化疗,身体就会负荷不了的立刻垮掉,那时候想出来挣钱,都不可以。所以现在一定要将化疗和手术的钱一起攒好,才能在将来安心治病。
所以艾澄很拼命,有时接完了一个客人,还回酒吧里继续等待下一位,生意一直做到深夜。这样干了几天,艾澄已经买到了能够消灭体内霉菌的抗生素和恢复血小板的安络血了。
艾澄也不挑客人,也不顾价钱,只要客人能给到两百,他就可以接一次。有的客人见他生的面容清秀,又这样年轻,怜悯之下会多给他些,他也照单全收。
艾澄这样不知死活的挣钱,自然惹恼了酒吧里其他的少爷和老板。在挨了一顿闷棍之后,艾澄知道了,在别人家地盘挣钱,每天要上交保护费的。
但是即使交了保护费,也仍有一些人不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