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冲天,人声嘈杂。
陈思捷上前道:“少主,暖暖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况且这个后院里的火只可能是她放的,她既然能够有闲暇放火,必定是逃走了,你不用担心。”
周牧阳神情有些木然,愣愣地问:“逃走了?”
“不错!”这次陈思捷回答得越发肯定了,“少主,暖暖一定没事的。”他刚说了这句,又听周牧阳问:“这茫茫大漠,冰天雪地,她往哪里逃?”
“少主……”
周牧阳不理他,径直道:“她若是真的逃走了,从火起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她想来逃不了多远,我们追,务必要将她追回来!”
“少主!万万不可啊!”陈思捷一把拉住他,恳切道:“少主,那是漠北的腹地啊,咱们孤军深入,危险的很……”
周牧阳何尝不知道,他咬牙切齿地道:“等我抓到她,一定要每天用鞭子将她抽一遍!”突然,他猛地踢了楚妈妈一脚:“我给你十天时间,把人给我完好地带回来,否则,我就一把火烧了你这蓝月湾!”
楚妈妈这种久混风月场的人如何能够说晕就晕,不过是做戏罢了,此时被周牧阳踢了一脚,立刻跳了起来:“十天?公子……能再宽限几日吗?”
周牧阳冷冷地站着,陈思捷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天已经是最大期限了,我们在鸣雪关等你!否则,漠北的战事就要因你而起!”
楚妈妈并不觉得眼前的少年公子有多可怕,但是想到神将府的那位,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若是他知道楚宇因为蓝月湾发兵攻打漠北,他会将蓝月湾全部屠戮干净!
楚妈妈双手紧紧拽着,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早知道说什么她也不会招惹了那个小煞星了,烧了她的院子不说,还连带着这位煞星要发兵攻打漠北。这可真是陪了夫人又折兵!然而此时她什么抱怨也不敢有,只能点头如捣蒜:“公子息怒,十日,就十日,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漠北的地界,我必定把人给你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好,记住你的话!我在鸣雪关等你!若是你逃走了,我相信扎合神将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挖出来的!”
直到他们轰然离去,楚妈妈才终于软软地瘫进了椅子里,仿佛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这一切梁木樨并不知道,此时她正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茫茫草原上奔驰着,疾劲的冷风吹打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然而她却一刻也不敢停留,因为后面轰隆隆的马蹄声已经紧跟而至。
那个马夫没有骗她,这果然是一匹好马,能够随着她的坐姿调整奔跑的速度,使她坐得更舒服。梁木樨不禁感叹,这个蓝月湾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地方,一匹马都这样神俊。
跑了一阵子,后面的马蹄声渐渐听不见了,梁木樨终于松下一口气来,勒马停下来辨别方向。今晚,天幕上空一轮圆月,照得地面上的雪发出清冷的萤光,她举目望去,发现自己刚才一阵狂奔已经偏离了往贝玛山的方向。从漠北前往大承需要翻过贝玛山,但因贝玛山太过险峻,一般的商队来往于两国之间都会取道楚宇,这也是鸣雪关如此繁华的原因。
她调转了马头,往贝玛山方向跑去,然而刚跑出没多远,她座下的马突然人立起来,梁木樨吓了一跳,赶紧抓紧了马缰,好不容易将马安抚好,然而那马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一步也不肯向前。
梁木樨知道但凡有灵性的动物,都会预示危险,她心头疑惑,跳下马来。那马用头在她身上不断蹭着,似乎在示意她远离此地。梁木樨趴伏到地上,耳朵贴着地,只感觉地面微微震颤,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她脸色大变,迅速站了起来,爬上了马背,只感觉地面的震颤越来越烈。
今夜月色姣好,女孩子站到了马背上,极目远望,只见远远的地平线上,黑压压一条线慢慢向这边逼近,其宽度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少人马。
梁木樨心头猛地突突跳起来,她迅速调转马头,催着黑马奋力奔跑。黑马一见是逃命而去,立马扬开四蹄,踏雪飞奔起来,速度之快相当于刚才的两倍都不止。
梁木樨趴伏在马背上,心中起伏不定,难道漠北这么快就得到了周牧阳入关的消息了?那么黑压压一片至少也有十万人马。她的心突突跳得厉害,略一思量心中顿时有了决定。
周牧阳是为了她而来,虽然她在蓝月湾放了几把火,但蓝月湾里打手众多,若是交起手来,周牧阳脱不开身,那么大军一到他必死无疑。此时梁木樨只嫌马儿跑得不够快,不断地轻踢着马肚子。尽管周牧阳追杀了她一路,尽管这一回去她可能又会落在他手里,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给他报信,让他退回鸣雪关,及时召集人马备战。
然而她一路奔得太急,突然看见前方一大群人马轰隆隆地狂奔而来。
梁木樨顿时就吓得傻了,这才想起来这就是刚才一直追在她后面的人马。她座下的黑马还在不断狂奔,眼看两边就要撞上了,那黑马突然向着斜刺里冲了出去,避开了马群,昂首一声长嘶,差点将梁木樨甩出去。
梁木樨吓得面色煞白,紧紧地攀附着缰绳,却听见一人喊道:“姑娘,你怎么跑回来了!”
她身下的那匹黑马向着来人跑去,然后与那人的一匹白马互相磨蹭着头颈,很是亲热。梁木樨这才看清了原来带领这个马群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被他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