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亦想不明白,只托着腮呆呆望着日头洒在屋顶上,连绵一片暖红,直叫人心头同样温热。
不知祁无雪这几日在做什么,自己不喜走动,更拉不下脸跑去重旸宫登门造访,一日日累下来,竟也有半月了。况且那宫中还金屋藏了个光彩照人的西域小公主,不知两人相处如何,想必是极愉快的,不然那死女人为何不再腆着脸往自己这里跑?
想到当日殿上如意红着眼倔强的模样,王鄞冷哼着暗想,祁无雪果真有本事,竟能将如此犊子训得服帖。
“婉仪要不要出去散散心?闷了不少天,气色都有些虚淡了。”贻川这会子倒是善解人意。
王鄞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手机被偷……所以没有及时更文对不起!!
倒霉的要哭出来了,酷爱安慰我:-(
☆、第二十四章 □□金小主【真的是我想不出该取什么标题了……
阳春五月,柳暗花明。宫中的小天地似也活泛起来,绿荫蔽日,花黁染衣,莺歌燕舞,倒像是另一个江南一般。
想来这汝怀皇帝是最喜欢的江南的,三天两头往广陵姑苏一带跑,那一片临海靠山,又传闻什么海上飘渺仙岛,山中绝世仙人之类的,可馋死这皇帝了。因此连皇宫都据着江南一带,打造地旖旎秀丽,妙不可言,活脱脱江南风光。
王鄞披了淡青纱衣,里面描着细致海棠花的素色锦衣若隐若现。漫步于无尽□□,使人心情都好起来。
不远处琉璃砖瓦映着阳光有些灼眼,王鄞望着重重树影间偌大的宫殿道:“不知不觉竟走到环翠宫了。想来与如今新兴红起来的颦贵人还有些交情,不若就此先去道个喜。”
贻川应着,领着王鄞绕过树丛,朝着环翠宫院门而去。
去年选秀规模不大,只选了朝中小官与地方官员的适龄闺女。论容貌品行皆还称眼的也就那么近十个,选完之后皇帝便撒手去寻了仙踪,便将这么些人一同安置在环翠宫,吵吵嚷嚷一窝小姑娘,王鄞想想都觉得头疼。
刚靠近环翠宫,里面女子脆生生的声音便肆无忌惮地透墙而出。
“哼,不就是升了位分嘛,有什么了不起。”
“就是,以为自己可长脸了,整日装清高。也不搭理姐姐你了,连叫其弹个琴都推三阻四。”
“我当初怎么说来着?她就是不好相处,就是不把大家放在眼里,你们还不信我!”
……
王鄞望了眼贻川,想必是在说刚晋了位分的金颦。没料到,这小小环翠宫竟也如此勾心斗角,可不比外头来的腥风血雨,言语带刺。
院门大开着,王鄞抬着眼睛扫了圈围在石桌前义愤填膺的俏丽人儿,幽幽道:“吃一堑长不了一智,可不知舌根嚼多了是会断的。”
几个姑娘见王鄞出现在门口,赶忙起身,互相使个眼色,齐刷刷温顺道:“给鄞婉仪请安。”这声音整齐的,与方才骄矜之气截然不同。
王鄞点点头,笑道:“我也是正巧经过环翠宫,听得姐妹们谈得正兴起,不知所谈何人?我这终日躲在碧沁阁的,未免有些孤陋寡闻,不妨大家伙一起说说?”
刚才几个叽叽喳喳的全噤了声,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为首的年纪稍长,圆润的脸有些泛红,之前在如意进宫那晚出席过宴会,挺眼熟,只是当时只顾着不快,竟忘了名号。她迟疑了半晌才道:“鄞婉仪怕是听错了罢,我们姐妹终日闲着能说些什么,只是在探讨画画的技巧罢了……”
“哦?什么技巧?我虽看过许多名画,只可惜不会动笔。不若妹妹们教教我?”王鄞挑着眉毛轻笑,又顿觉自己此刻与祁无雪的态度言语竟如出一辙,她愣了愣。
“可不巧,我们……我们已经说完了,现在准备去外面散散步。不知婉仪可有兴致同行?”为首的姑娘扯谎扯的毫无水平,周围几个忙跟着称是。
王鄞拢了拢袖,遗憾地摇摇头:“那便算了,自碧沁阁过来已有些疲乏,今日扫了姐妹们的兴,我心中颇为内疚呢。”
说着,几个姑娘忙零零碎碎地小声回着,纷纷互相扯着衣袖赶紧溜了出去。
王鄞转身望着几个匆匆离去的背影,想到之前被这些不懂事的年轻姑娘口舌相讥之时,祁无雪那愠怒于笑的模样,又想到多日未见,不知她与如意相处如何,心中有些烦恼,如今竟总是不经意地想到她,说是思念又觉可笑,无端去思念这个妖精作甚?可这心心念念的牵挂却又是什么?
贻川不解王鄞的心思,在边上叹口气笑道:“果真是风水轮流转,之前还趾高气扬地那般对待婉仪,真是没个眼力劲。如今一报,真是身心舒畅!”
王鄞听着笑了出来,睨一眼贻川:“瞧你这得意劲……”
没说完,余光瞥见东厢房门开了,出来两个素衣女子,略低着头朝着自己走来。王鄞抬头定睛一看,竟是方才几人口中谈论的金颦,另一人则大概是她的贴身婢女。
金颦隔着几步停下来,冲王鄞恭敬地行了个礼,声音细细柔柔:“见过婉仪。”说着,一双水灵黢黑的杏眼望着王鄞,“多谢婉仪有心解围。”
“无妨。”王鄞伸手替金颦将耳边散落下三三两两的鬓发捋至耳后,金颦一怔,抿唇微笑,耳根竟有些发烫。
“颦贵人在环翠宫应是位分最高的,为何终日避而不见,任由她们中伤?”王鄞见金颦有些娇羞模样,自觉此举不妥,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