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先熙太子”，楚长昀眼色便一沉。
李思初知道他不高兴，故意说：“我知道，先熙太子是忌讳，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你以为，先熙太子为何是禁忌？”楚长昀问。
因为你抢走了楚家应该属于熙太子的江山！
李思初心里恨意一转，面上却又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公子太在乎先熙太子了？”
楚长昀不语，低头喝了一口酒。
“如果是喜欢的在乎，那么先熙太子不该成为禁忌。”李思初道，“早听说先熙太子在世时和公子很要好。”
“熙太子在我心里。”楚长昀突然说。
李思初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随即眉头一皱，眼底浮起一丝嘲弄。
“是吗？”
她压根就不相信。
楚长昀又喝了一口酒，站起身来，对着外头的黑夜道：“天黑了，回去吧。”
李思初一看，果然是，除夕夜，李家的小姐不在家，着实不得了。
她来的时候是马车转马匹。
走出皇陵，近郊一颗大树旁还栓着她的黑马。
她看了一眼，自然没说自己会骑马。
“公子怎么来的？”
楚长昀无视那匹黑马，不答反问：“皇妹怎么来的？”
他突然改口称呼她皇妹，李思初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结巴了一下：“雇了，雇了一辆马车来的，皇上呢？”
楚长昀对着夜色一唤：“怀光。”
一缕凉风吹过，一道白影倏忽出现在楚长昀面前。
“公子。”
一个白衣男人朝楚长昀俯身做礼。
这个男人很特别，有一双灰色的眼睛，眼睛柔软带笑，衬得他一头长发银光硕硕，像是染了无尽霜雪，细看，才发现他有一头黑中带灰的长发，不沧桑，却显温润。
这个男人，李思初并不认识，上辈子也未曾见过。
李思初猜测，他应该是楚长昀新招的心腹，抑或是一个武林高手。
“回去。”楚长昀道。
怀光再次做礼，然后吹出一声口哨。
口哨在这无尽的夜色里传出老远，清脆而绵长。
李思初一听，就晓得此人内力深厚。
一辆马车从暗夜里缓缓驶来，到近前李思初才发现这辆马车是楚长昀惯坐的御驾——鎏金翠盖青帘马车。
怀光像看不到李思初一样朝楚长昀恭敬拱手：“公子，请。”
楚长昀上前，李思初有些发急：“等一下，你走了，我呢？”
他难不成想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个荒郊野外？
刚才还说皇妹，瞎扯！
楚长昀回头瞧了她一眼，神色平淡：“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我的马车早走了。”
“哦？”
“皇兄，不载皇妹一程吗？”李思初朝他微笑。
蒙着面，看不见脸，但能见到她眸子弯弯，眼里璀璨。
“这位小公子是？”怀光这才注意到她。
李思初瞪了他一眼，“我是公主。”
“啊，原来是公主殿下，怀光失礼。”怀光拱手做礼。
楚长昀松口：“上去。”
李思初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这不妨碍她在小事上坑楚长昀几回，这马车不坐白不坐，况且有楚长昀亲自护送，到了李家后她不愁找不到好的借口。
所以她高高兴兴上了马车。
到了李家，果然许多人都在找李思初这位二小姐。
楚长昀也算是送佛送到西，把李思初送进了李家大厅。
闻讯赶来的汝阳王还来不及呵斥莫名其妙失踪了半天的李思初，就先被楚长昀的帝王气势压倒了。
“皇上。”一行人先行跪了下去。
李思初站着不动，仿佛李家一家子跪的是她一样。
“都起来。”楚长昀脸色平平，“今儿个除夕，朕恰巧有事与皇妹讲，就派人将她接了出来，不曾告知汝阳王，汝阳王可别计较。”
“臣不敢。”
皇帝都这么说了，汝阳王哪还敢责备自己女儿，忙迎着楚长昀上座，另外叫李思初先下去换衣服了。
走到后堂，李思初才摘下了面纱，迎面就见到秦氏。
秦氏看她一身男儿打扮，愣了少许。
“思儿，你怎么？这是去哪儿了？可把你父亲急坏了。”
“皇上把我接出去谈事了。”
李思初一脸大方地把楚长昀搬上台来，果然唬得秦氏缓和了面色，甚至上千拉住了她的手，“思儿就是厉害，不仅得了公主封号，还叫皇上对你刮目相看，雪儿都及不上你厉害呢。”
“二婶哪里的话。”
“以后你大姐的事，还劳烦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秦氏还是忘不了让李雪初做皇妃的事，心里头千方百计惦记着。
李思初笑一笑，也拍拍秦氏的手：“二婶放心，亲姐妹，我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转身回了自个儿院子，就去问君兰她下午不在的时候府里其他人有没有为难她们。
君兰道：“倒是没人为难，就是二太太过来问了几句，责备了奴婢们几句，说是奴婢们没照看好小姐。”
秋嬷嬷也说，现在这个时候，加之二小姐的地位，没人敢为难荼蘼院。
李思初安了心，在京城果然比在金陵的时候要有地位了。
“小姐去哪儿了？”君兰问。
“跟着皇上出去了。”李思初随口道。
君兰和秋嬷嬷面面相觑，吓着了，但转念一想，也是，如今她们小姐贵为公主，是以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