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答应一声,马车于是绕开闹市,驶上一条小巷,两旁种的是枫树,这时隐约透出些缤纷斑驳的秋意来。
易缜一手揽着他,单手打起车帘来:“这边清静,景致也好。”
秦疏气闷,扭头不理他。易缜心虚,但秦疏任由他搂住不曾挣扎,就有几分心满意足。
等来到文枢院,易缜先跳下马车,一本正经瞧了瞧秦疏的脸色:“我说了不让你来,你还要不高兴。看现在气色这么不好。你那儿不舒服?肚子难受么?”
他边说就要动手来摸,被秦疏拍开也不动气,厚着脸皮挨过来:“我抱你下去吧。”说罢也不管秦疏答应不答应,伸手将人抱了下来。
秦疏大吃一惊。且不说周围还有不少侍卫,更有各位吏官来来往往,岂能如此轻浮失状。正要推开他,余光瞧见远处一名仆从背影,忍不住微微变色,他怕易缜有所查觉,一愕之后,反而顺从的伸手搂住易缜,默默地将下巴搁在他肩上。
易缜见他如此,心下喜不自胜,竟忘记将他放下。那么傻傻的站了一阵,这才轻声道:“你比原来重一点了。”秦疏隆起的肚子正贴在他胸口,易缜低头去瞧,话音里有暗暗的心疼。“只有它长了,却不见你丰腴些。”
秦疏正惊惧交加,一时心乱如麻,那里听得见他说些什么,更不会留意那些语是什么样的语气。
易缜把他往上托了托,熏熏然道:“索性我抱你进去。”
☆、第 66 章
从根本上来说,易缜是有那么个宣示所有权的意思在其中,因此众目睽睽之下,反而正中下怀,反正也不过几步路的工夫,于是旁若无人的径直将抱着人长驱直入。
厅中当值的几名正卿只瞧得目瞪口呆,秦疏被他小心翼翼放到一张椅子上,脸上也是阵青阵白,抓着椅子扶手忍了又忍,这才总算没有往他那张喜气洋洋的脸上抽过去。
这还不算,易缜转身交代,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上茶水,上点心。茶要雨前毛尖……”指了一人道:“把那窗子关上,风太大。”
毛尖和点心端上来,窗子也照办了。他还不走,嘴上说:“我陪你坐会。”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守着,看谁要靠近了多说两句。他能从眼里嗖嗖的射出冰刀子来。
在场的几人都黑了脸,秦疏深吸几口气,这才能够平心静气问他:“侯爷,你不去办正事了?”
易缜悻悻道:“那我一会儿过来接你。你就坐在这儿别乱动。”又杂七杂八叮嘱一番,留了几个人守在外头,依依不舍离去。
他这一走,殿中几人才松一口气,不似方才尴尬,只是都没了谈兴。秦疏也不大有精神,才誉写了几段注,便放下笔:“我想休息会儿。”
从前碍于他的身份,别人对他不过表面客气,私底下颇有微词。今天易缜闹这一出的好处,便是众人再不齿,也不好怠慢他。就有一名书记将他带至后院一处厢房之中。
这本是预备当值之人偶尔留宿休息的地方。其中简单的桌椅被褥皆全。
秦疏谢过那人,回身关好房门,这才露出极不焦躁不安的神色。
他在不大的厢房中慢慢走了几步。只听后窗轻轻传来一声‘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翻了进来。
“秦疏!”
来人紧紧抱住他,喜悦与痛苦交织在一起,令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简直不知要如何是好,一声一声的只是低叫着:“小疏!小疏!”
秦疏微微有些恍惚,仿佛随着他的声音,时光从未流逝,依稀还是从前一同习武读史的光景,那些伤痛与屈辱如同蒙了一层薄雾,在这一瞬间全都淡去。
可那到底只是个幻像。他处心积虑谋划了这许久,此时喜出望外,但不过片刻工夫也就冷静下来。
秦疏伸手推了推紧抱着自己不放的人:“外面侍卫众多,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先听我说。”
小黑顺着秦疏的力道松开手,抬起头来。秦疏是瘦了,神色里透着掩不住的疲倦与憔悴。可是万幸的他还好端端出现在面前,那些几乎以为就要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只要稍一回想,简直痛苦得令人窒息。
小黑的眼神极亮,混合着狂喜和心疼,交织成一种复杂而执着的感情,深深的望着他。他久久地看着秦疏,终于长出一口气。却又不管不顾的,再次一把将秦疏搂住,一遍遍抚着他的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多少次期待中的梦境。
这一次比上一个拥抱更为有力,几乎令人透不过气。秦疏渐渐觉得有些难受,而且小黑看他的眼神有些令他看不明白的东西。他竟然在易缜眼中也同样看到过。
心底里莫名的就有些慌,秦疏使劲推他:“小黑,你先放开我……嗯……”
腹中胎儿似乎也觉出难受,它可不知隐忍为何物,更不管你现在是什么场合,当即重重踢了秦疏两脚。
两人紧贴在一起,隔着衣服,小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腹中的动静。而与此同时,秦疏也能感觉到紧抱着自己的人,在这一刻微不可查的一僵。
秦疏脸色微微发白,忍过腹中最剧烈的那一阵疼痛,咬牙推开他。这一次小黑没再坚持,秦疏轻而易举地挣脱出去。
小黑方才沉浸在初见他的喜悦之中,直到此时才留意到他的肚子,秦疏原本就纤瘦,这段日子非但没有长肉,反而越发的清减,肚腹的隆起已然十分的明显,一个男子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