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说到一半突然似笑非笑的朝秦酒瞟了一眼,才故意把声音沉了下来:“这么多年了,就数你最不成熟。若是秦酒能在侯爷眼皮底下对我下手,那我自是无时无刻在危险中,即便日后侯爷要上战场,作为从小随着侯爷一道习武的暗卫,我的安全理应由你们来保证,哪怕秦酒现在就要对我下手,你以为凭你一人能护得我周全?好了,个中道理你回去再好好细想,我和侯爷还有事要商量。”说罢修远把头歪在吕布胸前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小五又狠狠给了秦酒一个眼刀子,才出了房间。
“军师好手段,短短几句话,端得是软硬兼施把我家小五训的服服帖帖的。”小五一走,秦酒便又回复了那个江湖侠客随意的性子,一个晃神间他的手已经按在修远刚刚倒水的那个茶壶上。
吕布手掌一翻,轻轻在桌上一震,那茶壶就像个调皮的稚童一般又跳到了吕布手里。修远一脸慵懒的从吕布手心里接过温热的茶水,云淡风轻的应了秦酒:“你对小五怀着什么心思我清楚的很,可就是不知在小五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以你的武功,随时随地都可以离开,只不过,能不能带走小五,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我们可从来没给他们下过奇怪的毒药。即便是西凉城也并非是都是侯爷地盘,况且郝萌带着青州兵叛乱背后必然有什么人给他撑腰,不然以他区区一个司隶校尉的身份,就算侯爷不在城内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军师不怕我把这些都泄露出去,就这样随口说与我听合适么?若是哪天你要带头叛乱侯爷又当如何自处?”
修远毫不在意秦酒的话,顺手把吕布的俊脸扯成奇怪的形状:“侯爷连人的都是我的,何况是军队?你一个江湖浪客又哪来那么多勾心斗角的心思,若你真的聪明,一开始就不会落到扶桑暗探的手里,至于其他都随你是要暗中跟着小五也好,找什么办法把他掳走也罢,对他而言都不会是坏事。”
修远话一出口,秦酒就明白眼前这个容貌清秀的少年,内心出乎意料的强大。身边的点滴他都看的很透彻,明明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却隐隐从骨子里透出一种看破世事的沧桑感来,秦酒突然觉得,能和这样的人相遇,即便只是远远的看着,说不定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的认真考虑,安安分分留在吕布身边舍弃萧临这个名字可能性。不过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就再度被小五他们合练的剑阵吸引了注意力。
章节目录 第28章 西凉乱甄宓倾城
秦酒站在房门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小五和一群暗卫一道在空间有限的大堂里腾挪着。明明他们互相之间都隔着一段距离,却巧妙的把整个空间都立体的运用起来,房梁、屋角,看似杂乱无章,细细研究却仿佛处处都暗含玄机。没由来的,他心里一阵烦躁,萧临自从行走江湖起,就一直是独行侠,直到有一天不慎中了扶桑人的暗算,才不得不韬光养晦寻找机会。
唐小五是第一个一眼就让他心动的人,明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最后却又在他怀里睡得跟头死猪似的,还大咧咧的把口水都蹭到自己的衣服上,也许正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信任的亲近让他最终没有痛下杀手。
原本他只是想先跟在吕布身边虚与委蛇一番,然后找个机会掳了小五出去。可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突然就明白过来,唐小五一直都和他不同,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小五也许连名字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代号。
然而这个代号却代表着这些漂亮而倔强的孩子存在的全部。他们的世界没有黑白是非,甚至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唯一忠诚和服从还有不见天光的杀戮,但这对他们而言就够了,生在乱世,若能有一处能让躁动的心安静下来,即便双手沾满鲜血又如何呢?
秦酒转过头,看了一眼房间里正咬着耳朵小声说话的吕布和修远,终于还是垂着眉眼敛了所有情绪,施展轻功落到了小五身边:“既然军师已经决定要带我到西凉去了,你还不把这套合击的武功也教给我?”
唐小五怒视着秦酒的满脸胡茬,重重哼了一声,轻巧的踏在窗沿上飞了出去:“军师只是让你做斥候而已,亲卫队的合击阵法你学来要做什么?我可不放心你这种满脑子坏水的家伙离军师太近。别在那发愣了,漠北你熟,快出来带路,小爷我要去给军师买一辆马车去。”
一个时辰后,修远和吕布踏上了回西凉的路,却不像来时那样坐在马车里,而是随意的靠在吕布背后一起骑着赤兔马,自从发现了扶桑人送过来的纸条,大家心情都很沉重,一路无话只是沉默的赶路,众人武功不俗,赤兔马也有日行千里的脚力,所以太阳还没落上,他们就已经回到了西凉地界。
只不过,数年后再回到西凉却和修远记忆深处的那个安宁而嘈杂的小城完全不同,不算宽阔的街面上四处都是手抽兵刀巡逻的甲士,就连一贯热闹的东市也十分反常的生意冷清,甚至很多店铺都已经早早的关门打烊。
修远皱了皱眉,在街头随意找了个巡逻的士兵问话:“西凉城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城里正在流行时疫?”
那士兵疑惑的扫了修远一眼,看神色竟是完全不认识他和吕布,狐疑的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开口应声:“扶风部落那边有很多失了马场和草地的流民,最近都涌进了西凉城中,他们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