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刚回来?”
“没事儿,就当锻炼身体。”宁小川笑容很明朗,“宁哥你难得回来一次,让我送送你吧。”
宁夭还没见族里哪个小辈对他那么热络过,一时被勾起了兴趣,便点头答应了。宁小川很高兴的走在前头,还不时回头看看,怕宁夭走丢了似的。
宁夭在后面看着,看似闲庭信步,但其实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果然,没走几步,宁夭就感觉到背后投来的股股视线。那些嘀嘀咕咕的声音虽小,可瞒不过他的耳朵。这个时候跟宁夭走在一起,难免有套近乎攀附楚家的嫌疑。
他看了一眼对此毫无所查的宁小川,而后停下脚步,回头。一双黑眸扫过身后的所有人,那锐利的目光,笔挺的站姿,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剑锋拂过每个人的心头,直扫得人心颤。
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刚刚那剑光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宁夭再度转身,迈步跟上。
宁小川把宁夭送到山下,又给拦了辆路过的的士,很有礼貌的说了声再见,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得回了山上。
与此同时,宁家。
宁海澄出了主厅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一个人坐在床侧的阴影里,手指放在大腿上轻敲着,眼里时而闪过思虑的神光。不多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压低了的声音响起。
“澄哥儿,是我。”
宁海澄起身开门,来人正是宁流。宁流此刻满脸的慌张,一进门就静静拽着宁海澄的手臂,好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澄哥儿,怎么办?刚刚爸爸把我臭骂了一顿,差点就禁了我的足!我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对过我……”
“你别急。”宁海澄听了,脸色一沉,竟然连三叔都这样。但宁流还是需要安抚,这个草包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你先坐下,缓口气。”
想了想,宁海澄又说:“宁夭不过就是仗着现在楚家要他,我们不能拿他怎么办。你想想,大伯跟你爸都是顾大局的人,他们现在肯定要先稳住宁夭,所以才对你这样。”
“可是……”宁流心里挣扎了一下,咬咬唇,说:“我刚问过我爸了,宁夭他确实救过我……我刚刚是不是……”
“小流!”宁海澄不由分说的打断他的话,“就算有恩,你觉得当年才十几岁的宁夭真的有哪个本事救那么多人?他肯定是出了力的,但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而且,这么多年了,你想想大伯对他多好,连军情六处都交到了他手上,不管是哪方面都没亏待过他,要有恩,也早还了。”
“可是……”宁流刚刚是被他爸骂惨了,想想好像真的是自己不该。可是现在听宁海澄说了,好像自己又没什么大错啊。
“没什么可是的。”宁海澄给他倒了杯水,“大伯他们要顾忌全族,不能拿宁夭怎么办。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查啊,又不是要对宁夭下毒手。梧桐对你怎么样你不会忘吧,现在只有我们能帮她了,你还犹豫什么?”
“好……好吧。”宁流几番挣扎,但想起梧桐姐是对他真好,还是咬咬牙,点了点头。
闻言,宁海澄暗自松一口气。而后忽然想起什么,附耳跟宁流说道:“你这样……”
宁夭离开了月亮山,又打车到了千叶城中的一处会馆。出示了自己的贵宾卡后,便被带到了会馆二楼的包间里。
这家会馆名叫梦境,是千叶城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宁夭来的时候会馆背面有几个工人正在给墙壁做定期粉刷,大约十分钟后,一个工人操松了松缠在他身上的吊索,下到地面上。原来是他手里的工具坏了,他朝包工头挥了挥手,便转身去车上换工具。
那辆车正停在梦境后面的那个小巷子里,他从车的这一面上去,隔了半分钟从车的另一面下来之时,身上那明黄色的工作服已经换成了一件笔挺的西装。
刷墙的工人们都在车的另一面,没有看到这个离队的人已经变戏法似的,换上了一副人模狗样走到街口,那里有辆黑色飞行车,车门打开,把他给接走了。
“头儿!有人跟踪你!”一个大脑袋凑到副驾驶座上,那嗓音直直冲进你的耳朵,直让人甩给他一脸。
坐上车的自然是宁夭,淡然的伸出手指在大脑袋上弹了一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