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山看道宁海澄眼里闪过的一丝隐恨,不由在心里暗自摇头。小辈之间的恩怨他一直不去过问,但是从没想到会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他正欲说什么,却听厅外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声,而后,一张挂着浅笑的脸便出现在大厅门口。
宁夭从容的跨过门槛,白大褂脱下来搭在手臂上,礼貌地跟宁远山点点头,“宁伯,我回来了。”
至于宁海澄,对他来说透明得就像一团空气。
宁海澄乍一见宁夭,目光就牢牢的盯着他脸上,冷冽的神光一闪而过。他看了眼厅外,冷声问:“宁夭,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守在厅外的是宁海澄从军营里带回来的,算是这么多年来较为衷心的小弟,刚刚那声惊呼,明显就是他发出来的。本来是想拦着别人以免打扰自己和大伯的谈话,但想到宁夭一直以来的手段,宁海澄的脸一下子沉凝了几分。
宁夭的目光从宁远山身上移开,好像这才看见宁海澄,“原来澄哥儿也在。门外的那个人是你带回来的?我想是谁带回来的呢,也太不知礼数了,我一不小心……就在他身上扎了根针,替你管教管教。”
宁海澄忍不住在心里冷哼一声,宁夭的针扎下去,被麻痹半天不能动弹还是小事。他果然还是那么心狠手辣,宁海澄忍不住讥讽,“那可是军队里的人,表弟这是代谁管教?”
“不巧,我身为军情六处处长,承上校军衔。”宁夭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宁海澄,“说起来,还要感谢澄哥儿,要不是你谦让,六处还不至于落到我手上。”
撒盐!这是赤-裸-裸的撒盐啊!谦让?就是宁家的一条狗听到这两个字,也得叫上两声表示自己的不相信,更别说宁海澄。只要想起当初自己断掉的那几根肋骨,宁海澄就恨得牙痒痒。
宁夭这个人,果然还如当年一样可恶!只不过是一个爸妈全死绝了的孤儿,要不是族里养着,能有今天。
“宁夭,你难得回来,快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宁远山看宁海澄的脸色,赶紧把话题岔开。不过心里也是暗自思虑了起来,还没召宁夭回来呢,他怎么就自己回了?
宁夭点点头,大大方方的在椅子上坐下,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优雅闲适,宛如一个温润贵公子。哪里看得出来他刚刚,在别人伤口上撒了那么一大坨盐。
宁海澄的拳头紧了紧,但最终还是松开了,现在不能跟宁夭彻底撕破脸,不然宁夭如果铁了心跟他对着干,联姻的事就彻底没戏了。但宁海澄哪里真咽得下这口气,还是忍不住膈应了一句,“表弟真是好本事。门外的人好歹也是跟我回来的,是客人,我们宁家的待客之道,不会是拿根针欺负人吧。”
“呵。”宁夭轻笑,“澄哥儿放心,我用的是全新的生物针,过不了多久它就会在血肉里自动溶解,对人体没有坏处。以后你要是哪里不舒服,我也给你扎上几针,疗效很不赖。”
“有劳表弟操心。”宁海澄冷着脸,在宁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宁远山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哎……海澄还是太年轻,不够沉稳,小辈里面除了梧桐,还真没有一个能在心性上比得过宁夭的,哪里是他的对手。
“宁夭,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这次回来,想必是为了联姻的事情吧。”宁夭太过聪明,跟他绕弯子也是浪费时间,宁远山便干脆开门见山,“自己有什么想法便说出来,宁家的子侄对宁家来说都重要,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宁伯,我回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梧桐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跟宁海澄不待见是一回事,宁夭可不会为了跟他死磕,而把自己的终生大事给搭上。
“梧桐那边现在也联系不上,她的事情还是其他人代为传回来的。只是奇怪楚家也知道了,于是便有了更换人选这桩事。”宁远山说道:“楚少将的电话还是我亲自接的。”
“他听起来生气吗?”宁夭问。
宁远山摇摇头,“声音很平静,只是说了一下他要换人的决定,就挂了。”
宁夭暗自思忖,就这么简单?
“梧桐的事还没有定论,大伯,这婚事早十年前就订好了,哪能轻易换人。”宁海澄插话。
宁夭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继续对宁远山说:“宁伯,梧桐的事确实还需要调查,她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也许令有隐情。至于联姻的事,那位少将既然亲自开口了,就算梧桐的事情是个误会,恐怕也没办法扭转。”
“听表弟你的意思,你是打定主意要嫁过去了?”宁海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