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闻言一颤,嘴唇抖动着,连退数步,方才停住,双手在空中不住挥舞,似是摆手拒绝,忽又抱头,面露痛苦之色,只不住摇头。
赵佑看得怔愣,想来或许是当日大火太过惨烈,他不愿再次提及,于是劝道:“幽朵儿思念亡兄,情有可原,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你还是去见见她吧。”
阿大半晌才平静下来,神情木然,将荷包颤颤递回。
赵佑接过荷包,奇道:“难道你不想见她?”
阿大看着他,眼神神色莫测,咬唇摇头。
赵佑皱眉又问:“那你给我这锁片,是什么意思?”
阿大脸色微动,却又忍住,偏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佑正要再问,忽然听得对面山上传来女子低低戚戚的歌声,丝丝缕缕随风飘舞,嗓音婉转,竟有些熟悉。
“山上的爱情树还在,海边的幸福花已开,我的亲亲阿哥啊,你何年何月才转回来……”
赵佑微觉诧异,笑道:“这情歌,怎么唱得跟喊冤招魂似的?”一边辨识着声音,一边侧过头去看阿大,却见他面色怔忡,望着歌声的方向呆呆出神,晚霞的光彩照在他脸上,无端生出几分柔和来,比起初见之时,顺眼不少。
“阿哥啊,就算隔山隔海,看见那名爱情的树,怎能不想起你?阿哥啊,就算隔生隔死,看见那叫做幸福的花,怎能不想起你……”
赵佑轻啊一声,蓦然反应过来,叫道:“是绿珠!”
怔了怔,想到幽福仑忌日在即,她应是心有所感,触景生情,而唱的怀念之曲,不觉叹道:“这女子,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见阿大站着不动,拍他一下,道:“你先去生火吧,我洗完衣服就回来。”
幽朵儿的话已经代传到位,就算他身上有为难之事,也与自己无关,还是撇清关系,少管为妙。
阿大点点头,拾起地上的鱼虾,步履略显蹒跚,朝厨房走去。
等赵佑端着洗好的衣物,到院子里晾晒,厨房里已经飘出海鲜粥的香气,炉火里还煨了几个芋头和白薯。
“好香!”
饭食上桌,赵佑自己先行浅尝,没感觉到异样,便放心端给小乐子,想想也给阿大盛了一碗,在房前屋后找了一圈,却没见他的人影,只得放弃。
这个阿大,性情古怪,行踪也是飘忽不定。
进屋见得小乐子探究的神情,摊手道:“又不见了。”
小乐子含笑道:“走了也好,就剩主子和我两人,正好清静自在。”
赵佑坐回桌前,单手支颐想了一会道:“奇怪,他明明很在乎幽朵儿,当初也是求我帮忙应当也是这个原因,为何这会又不愿意见面了?”
小乐子叹道:“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得已。”
赵佑扁嘴:“顶多就是自卑嘛,钟楼怪人的剧情再现,卡西莫多,艾丝美拉达……”说话间有丝恍惚,雨果,巴黎圣女院……好生久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