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箫在附近的灌木丛里用匕首砍了一捆树枝,带着叶的树枝绕着他们所在的石头围一圈,即便做不了屏障,深夜里要是有猛兽靠近也好有个警示。
安好了栅栏,韩子箫走到石头旁坐下,歇了会,抬头看了看天空,慨叹道:“昨夜的星辰也如今晚这般好看。”
但今日的境地却与昨日差了十万八千。
褚慕卿今日一整天少有开口,虽然平日里他的话也不多,但今日比平日显然异常。韩子箫许多时候都只能自言自语。
过了许久,褚慕卿道:“你可以不必顾及本王,你一人走出这大山,更容易不是。”
“若是弃王爷不顾,下官良心不安。”
褚慕卿自嘲地笑了笑,“你就是因为良心不安才带上本王?”
韩子箫顿了顿,“不全是,昨日若不是王爷相救,下官恐怕已经命丧暗器之下。王爷于下官有救命之恩,下官又怎能弃王爷不顾。”
“刺客是冲着本王来的,若不是本王的缘故,你也不必遭罪。”
韩子箫深吸了口气,面带笑意,“无论如何,都是王爷救了下官,只要下官还有一口气,便不会弃王爷不顾。”
褚慕卿的眼睛注视着那堆火,轻抿着唇不语。韩子箫这人油嘴滑舌他一早就知道,但方才那句话却让他心头一暖。
褚慕卿良久不语,身旁的韩子箫呼吸渐渐平稳,大概是睡着了。褚慕卿突觉肩膀上一重,韩子箫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褚慕卿侧着头,火光下韩子箫的眼睫垂着,睡得很香甜,今日他累了一天,也该乏了。褚慕卿试图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臂,用尽浑身解数也只是让手指头微微动了动。
翌日,韩子箫醒来后,洗漱完毕。在灌木丛里摘了叶子打了水让给褚慕卿漱口,再洗了一张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和手。
韩子箫出身富贵,这还是第一次这般悉心照料一个人。但又不得不这样做,他若是真的走了,恐怕自己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至于瓦解褚慕卿势力的事,还是待日后两人脱险了再说。
洗漱后,韩子箫喂褚慕卿吃了点昨天剩下的山鸡肉,鸡肉冷了味道比不上昨天,但总好过一大早就饿着肚子。
吃了山鸡,韩子箫背起褚慕卿继续走,沿着溪水往下游走,说不准就能找到农家求助。
韩子箫觉着沿着溪水走是对的,最起码在这大热的天气下,渴了还能喝到水。路边偶尔见着有野果子,顺道就歇息歇息,吃点野果填肚子再继续走。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正午日头当空的时候,韩子箫终于看到了人影。前面不远,一个年轻人正在溪边掬着水喝。
韩子箫喜出望外,“王爷,前边有人!”
褚慕卿抬了抬眼,果真看到了人,看衣着打扮,该是普通的老百姓。韩子箫扯着嗓子对前面的人大喊:“这位兄弟!”
在溪边喝水循着声源看过去,站了起来,顺带背起旁边的竹篓。问对走过来的韩子箫,“阁下方才可是在喊在下?”
韩子箫喜不自禁,“正是。”
那名男子看了看韩子箫身后的人,有些疑惑,“看两位公子锦衣华服,想必非富即贵,怎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韩子箫将褚慕卿放下来,看着眼前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男子道:“实不相瞒,在下与好友出来游山玩水,谁知途中遇到恶人,好友身中剧毒,才落得此境地。”
“原来如此。”那名男子看向褚慕卿,“不知这位阁下中的是什么毒?”
韩子箫道:“在下也不晓得,只知好友中了毒后全身便动弹不得。”
背着竹篓的男子点了点头,道:“在下的师父是一名大夫,两位若是不嫌弃的话,大可找师父看一看。”
“求之不得,怎会嫌弃。”韩子箫心里头欢喜,差点忘了相互介绍,想起来后对着那名男子拱了拱手,“在下韩子箫,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对方也拱了拱手,“在下江远志。”
“原来是江公子,幸会幸会。”韩子箫道。
江远志拱了拱手回礼,道:“幸会。”再看向褚慕卿,“那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褚慕卿淡淡道:“姓楚,名清。”
韩子箫听褚慕卿这么一介绍,心中意会他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再将刺客引来可就死路一条了。
江远志领着韩子箫去他师父家中,他是医馆里头的学徒,隔三差五便要来山里采药,有时去得远了,还要在山里头歇息。
江远志见韩子箫背着褚慕卿满头大汗,主动道:“韩公子,不如换江某来背一背楚公子?”
韩子箫知道褚慕卿这人心高气傲,定不会喜欢一个刚认识的人背他,便道:“多谢江兄好意,韩某练过几年功夫,还能再坚持坚持。”
“那韩公子累了可要说一说。”
“好。”
韩子箫就这么一路撑着,走到旁晚才去到江远志所说的师父家中。江远志的师父名为秦九,住在山下,家中有一妻一儿,还有两个跟着他学医的徒弟。一个是江远志,还有一个才十二岁,名为黄芪。
☆、第11章 有真意无真情3
秦九对着褚慕卿望闻问切了一番后,问:“对楚公子施毒的可是一位面色惨白,唇色黝黑的男子?”
褚慕卿点了点头,“正是。”
秦九道:“那没错,楚公子中的毒是江湖上白面人的软筋散,此毒不会取人性命,但中毒者逐渐乏力,两个时辰之内便会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