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又涵心里砰砰跳,内心十分动摇,怎么听,这魔方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深得朕心啊!心里的天平不停晃,一边是对魔方比赛的好奇,一边是不想给岳漠做牛做马,都快晃成跷跷板了。
结果岳漠还在说:“你玩熟练了,甚至可以不用左手的无名指来拨弄。因为魔方这玩意儿是立体的,原本在底下需要左无名指逆时针拨弄的棱块,转到面前,完全可以用拇指代劳。”
边说还边给齐又涵慢慢演示,齐又涵看得心跳如鼓,彻底阵亡,只余最后一点意志支撑着不倒下,心里的小人两手堵住耳朵,上演着琼阿姨式“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啊你快闭嘴!
最后,为掩饰内心动摇,齐又涵不得不在面上摆出极为严肃的表情:“再说吧,我会考虑的。”
说完逃也似跑回书房,咔嗒,关门。
岳漠看着齐又涵风风火火的背影,飞速转动起手中的魔方,晃头轻笑。
回到房间的齐又涵,神情却十分严肃,他刚才说得很轻巧,实则心里对未来是非常迷茫的。
大学辍学,没有文凭,出去能干什么?根本没有给他挑挑拣拣的余地,更别说有什么工作能满足他快点、快点、再快点的追求。最主要是,他还欠着一个国际冠军,既为自己,也为家人。
齐又涵自小家境不是很好,但日子抠抠巴巴勉强能过,然而大二那年,齐又涵的父亲开着助动车出去拉货,不想将一个本地轻年男子撞成了植物人,最后被法院判赔260万,这一桩事故,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灭顶之灾。
卖掉仅40平的唯一一套房子,又问亲戚借来20万,可还差100万的欠款让他们愁白了头,也就是在这时候,齐又涵被y时任队长包洪清发掘,推荐进入战队。
包洪清说说是队长,其实y那时才刚成立不到两个月,打职业比赛的六人队伍收入齐又涵后方才凑齐。
为冲刺下个月的拳霸国际赛,队里展开了魔鬼式训练,一天最少10小时,根本没有时间再给他回去上学,他的情况又不符合休学条件,齐又涵经过多方考量,毅然决然瞒着家里人,辍学,投入到了训练和备战中。
可惜第一次参赛的他们,因为战略失误,成绩并不理想,看着拿到手上连一万元都不到的奖金,齐又涵沉默了。
再之后,便是辍学之事东窗事发,随之而来的,是家庭的压力和不断的争吵。齐又涵的母亲得知这一消息,直接昏倒在了医院里。齐又涵考的可是沪上被称为“四大金刚”之一的名校,他们家不富裕,但齐又涵美好的未来一直是家里的期望,家里含辛茹苦供他上大学,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考不进的一流学府,齐又涵却一声不响辍学了!为那一万元都不到的奖金!
母亲心里为未来构建的美好愿景轰然崩塌,想到齐又涵的初衷,心里又无限苦闷,赔了夫人又折兵,无法接受事实的母亲歇斯底里地每次看见齐又涵都发疯似的打他,齐又涵只能咬牙生生受着。父亲心里也承受不住打击,外加过度劳累,终于病倒,天天在家念叨我养了个不孝子,竟然为了一万元就辍学放弃前途。
可是辍学这事情,难道就是齐又涵期望的吗?他天天被辍学的悔恨折磨着,生活的压力、父母的责备,当时齐又涵心里的苦楚,又有多少人能懂。最期望从父母那儿得到温暖,却换来责怪和打骂,齐又涵比他们更心痛!
虽然后来每个月都靠齐又涵打比赛那不固定的奖金过日子,家里给他的压力,仍旧不断增加着,叔叔伯伯姑姑,全都以齐又涵为耻,战队比赛也因为史远的多次错误决断没有起色,就在齐又涵自己都快绝望时,同外公长达一小时的谈心拯救了他。
他至今记得外公躺在病床上,精神头不好,却坚定地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后悔,拿个国际冠军给自己,也给我看看。”
这是这一句话,让齐又涵坚持了下去,他和老板呛声,几次驳回史远的决定,不惜弗了史远的面子,也要大刀阔斧改革战队。包洪清同齐又涵统一战线,自动让位,最后齐又涵在短短一年间将战队从名不见经传,带上了国际舞台,成为拳霸赛场上令许多队伍都闻风丧胆的存在。可是战队和老板间产生的嫌隙,也给他如今的境遇带来隐患。
经过两年努力,他逐渐偿清欠款,只是好事多磨,国际冠军,一直与他失之交臂。
冠军,是深深印刻在他心里的执念,无论那冠军有没有意义,都已经成为他心中的魔障。这是他欠自己也欠外公的。
他的手,已经不足以将他送上拳霸的国际冠军领奖台,那么如果他去参加魔方比赛,又能否收获一个国际冠军,扫除埋藏在心里的遗憾?以他的能力和水平,又能否到达世界魔方竞速比赛的巅峰?
齐又涵不知道,是否值得他去试一试,他也不知道。看着书房两排玻璃柜里上百个魔方,齐又涵用力地想,用力地琢磨,想碰又不敢碰,他的确感兴趣,又生怕一去不回头,做错决定,断送将来。乃至于睡觉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旋转着的各式各样的魔方。
第二天,岳漠据说是要录节目,一大早给齐又涵准备好伙食就出门了。齐又涵睡到早晨九点才顶着个鸡窝头拖拉出来,左瞅瞅右瞧瞧,发现屋里没人,突然什么瞌睡都跑没影了,将自己捯饬干净,花了一上午时间先给e.o.m和右悍打了几场单人pk赛。
冬日阴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