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高半山大惊,匆忙跪地请罪,“孟长歌奄奄一息,奴才急寻皇上不得,便到各宫打听,是以寿安宫太后她……”
他话未完,只觉眼前劲风掠过,帝王袍角扑到脸上一瞬,待他眨个眼的功夫,那人已运起轻功,飞纵出数丈,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下一刻,有两道影子急速追去,正是良佑与莫可。
高半山站起身,喘了喘,也忙借助轻功飞快离开。
……
东偏殿。
整整一日,长歌没吃没喝,时醒时昏,到得此时,她已被磨得精疲力竭,似只有出气,而无进气,连眼珠都涣散无光。
臀部的疼痛,早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她脑子不清,浑浑噩噩,只感觉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闭着双眼,干裂带血的嘴唇,一翕一合,发出无意识的呢喃,“离岸……义父……小锤子……”
她快死了吧,这一次真在鬼门关转悠呢……
也好,一死百了,早该死的她,多活了十五年,已经够奢侈了……
不过好遗憾,来不及寻找小锤子了……
“参见皇上!”
殿外突然响起的见礼声,隐约入耳,长歌迷糊晕眩的大脑,恍惚间闪过了什么,她早已哭干的眼眸,陡然涌出滚烫的泪水……
原来,他真是故人……
她寻找的人,原来竟是他……
所有不解的谜团,到此时才豁然开朗……
“长歌!”
尹简一冲而入,步履声重,似将踩破这偏殿,他一声唤出,人亦停在了床榻边,身躯隐隐颤抖。
长歌无声而泣,她紧闭着双眸,从喉咙里用力挤出几个字,“我真后悔当年……救了你,小锤子……”
怎能不悔?
她豁出性命救回的人,竟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她如何不悔?
凤长歌,你真是个傻子,天生的蠢货!
她在心中一遍遍的骂着自己,而床榻边的男人,已被她的这句话,震得俊脸失了血色,他薄唇一抖,“长歌,你……你记起了朕?”
“小锤子……我不该救你,真的不该……”
长歌似哭似笑,尹简猛然俯身抱起她,他大掌胡乱的抹着她的泪水,眼角润湿,“不,长歌,是朕对不起你,朕不该打你,你原谅朕一次,好么?你听话治伤,待你伤好,朕让你打回来,朕欠你太多,若没有你,尹简早变成了一堆白骨……”
他说得凌乱,不停的为她拭泪拭汗,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令处于愧疚中的他,陡然一震,“长歌,你发烧了!”
“太医!”
“太医快来!”
尹简嘶声大吼,他怀中的长歌却惊恐的挣扎大叫,“我不要太医!不准碰我,谁也不准碰我……”
太医急忙奔进来,见长歌反应仍是剧烈,他抹着冷汗说道:“皇上,已经延误太久,引起高烧的话,他伤口必定发炎了,再耽误下去,恐怕真有性命之忧!”
闻言,尹简赤红了双目,“长歌,朕不能容你任性,你想死,朕不准!”语毕,他朝外急喊,“来人!给朕按住孟长歌双腿!”
“我不要!不要碰我!尹简你混蛋,你去死,我杀了你……”
在长歌绝望的哭喊声中,莫麟和莫影迅速入内,两人一左一右紧箍住长歌的下半身,尹简则抱牢了她的上半身,并且控制住她的双手,而后沉冷着声音命令,“太医,扒下他裤子,给他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