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一路赶得急,出来太久,体力消耗太多,她残破的身子已然不适,却仍勉励支撑。她必须抢在尹简阻止之前,完成任务。
莫可忒不仗义,“孟大爷,咱先把丑话讲在前头,万一主子怪罪下来,你须得一力承担!”
长歌瞥他一眼,语气懒懒的道:“放心吧。小爷死之前,一定会拉你们兄弟垫背的。”
“哎,我说……”莫可气极,突然想起什么,又忙凑近长歌,小声问:“你与主子和好了么?我出的主意应该不错吧。”
长歌一听,双颊不免燥热泛红,她咬牙回他,“这和好的代价有些惨烈啊!”
“咳咳。”莫可被生生的呛到,无须多问已知其意,他很想笑又觉尴尬,索性闭上了嘴巴。
尹灵儿被羁押在军营腹地的一处营帐,帐外重兵把守,帐内一灯如豆。
临到近前,长歌放慢脚步,凝声道:“莫可,我想与三公主单独聊几句,麻烦你命人都退下吧。”
“嗯?这可不行,抗旨乃是大罪,我已经冒死带你来了,若是……”
“我保你平安。否则……小爷今夜睡你的帐子。”
“……”
莫可满脸黑线,憋了半晌,才气急败坏的蹦出四个字:“卑鄙无耻!”
长歌耸耸肩,嘴唇噙着一抹奸笑,闲庭散步般走向帐门。
莫可无奈,只好扬声下令:“所有人退后两丈!”然后又赶上前,亲自掀起门帘,躬身作揖:“孟大爷您请!”
长歌满意地点点头,一边移步入内,一边通知尹灵儿:“三公主,孟长歌求见!”
里间悄无声息。
长歌一凛,连忙快走几步,绕过屏风查看,竟见尹灵儿躺在床上,形容枯槁,毫无生机!
“三公主!”
长歌蓦地红了眼眶,她缓缓走近,伸指去探尹灵儿的鼻息,好在一丝气息尚存,只是仿佛行将就木的活死人一般,再不若往日待嫁年华……
“长歌……是你么?”尹灵儿掀开沉重的眼皮,破碎的嗓子里夹杂着蚀骨的哭意,“他死了,是不是?没有人告诉我,我一直在……在等你来……”
藏在凤眸深处的泪水,争先恐后地朝外涌,难以名状的伤悲,侵蚀着长歌的四肢百骸,她抱起尹灵儿,努力挤出一抹笑,“对不起,我来晚了。他还活着,你别担心,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我们每个人都会好好的。”
尹灵儿灰败的瞳孔猛然绽放出光彩,“真的么?长歌你没有骗我么?”
“当然。”长歌点点头,嗓音又压低了几分,悄声说:“凤寒天暂时被关起来了,我今夜寻个机会,央求皇上准许我去探监。你这边自己多保重,待时机成熟,我带你们远走高飞。”
闻听,尹灵儿欣喜若狂:“太好了!长歌,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们……是一家人。”长歌隐晦的暗示道。
尹灵儿恍然大悟,却是说:“对,你应该算是我皇嫂吧。”
长歌嘴角抽了抽,她俩互为嫂子?这关系可够乱的啊!
尹灵儿忽然想到什么,道:“但是长歌,倘若成功,你要跟我们一起走么?你……放得下我皇兄?”
“安顿好你们后,我便回到尹简身边。在我有生之年,我不想再离开他。”长歌肺腑之言,人生变数太多,曾经总想着要分开,不承想她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他们在一起的每一日,或许都是最后一日,她怎么舍得浪费?
“孟大爷!”
帐外忽然响起莫可的声音:“快出来!皇上派人寻你呢!”
长歌秀眉一拧,好快地速度!这个良佑,果然是前面放糖,后面捅刀!
“你还会来看我么?”尹灵儿不舍,却又没办法,她紧紧握住长歌的手,殷切叮嘱,“假若你见到凤寒天,告诉他我很好,我很想他,拜托他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为了……为了他的孩子!”
“你说什么?”长歌瞠目,震惊的目光落在尹灵儿肚子上,“你,你有了……”
尹灵儿用力点头,神色慌乱,语速飞快,“当日在陆判庙,我被大楚王爷抓走,后来染了风寒,离岸为我诊脉,结果诊出了喜脉,他嘱咐我千万保密,否则不仅会害了自己,还会连累你。再后来回到秦营后,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你,昨日在长柏坡,我更加不敢讲……”
“孟大爷!”
莫可又开始催了,“皇上命您赶紧过去呢!”
长歌一跺脚,朝外吼道:“别喊了!”说完,又忙提醒尹灵儿,“你别再让第二人为你诊脉,若遇紧急情况,马上差人去找我,此事绝对不可泄露半个字,明白么?”
“我懂!”
“还有,为了孩子,你亦须保重身子,我会想办法给你改善伙食。”
“好!”
交待完毕,长歌快步走出帐子。
不远处莫可忙迎上来,苦着一张脸道:“小祖宗,皇上遣了郭公公过来,命我送您去一个地方,皇上在那里等您呢。”
“莫可,我曾救过你一命,你是不是要报答我?”长歌顾不上询问其它,神情极为严肃的说道。
莫可一怔,“嗯……是。”
长歌道:“在圣旨之外的生活起居方面,你帮我多加照顾三公主,若她想见我,你马上告诉我!”
莫可看着她,满目惊愕,“你……这样做合适么?”
“从现在起至回京的路上,三公主都是由你们大内侍卫看管的,我知道你有这个权利,对么?”
“我上头还有总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