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老侯爷禁不住皱起眉,“你以为我王家如今坐收渔利?皇帝不说,你就真认为吴仁不会反扑,吴氏一族会坐以待毙?”
王长科一愣,“您的意思是?可是异端在前,三人成虎!”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文候爷皱褶如菊花的展笑,衰老的面容似乎一瞬间年轻了许多,摩挲着茶盏,指点着,“我王家如今越发低调无争,日后才能成为长孙殿下的倚靠,懂吗?”
“可是如今这么好的机会!!”王长科忍不住质疑,偷偷打量了一眼上座的父亲,心里微微不忿,就差那么一步,王家就从铁板钉钉下一任皇帝的岳家成为皇城中微妙的存在。先皇在确定太子之位后,更是毫不留情的打压朝中原先的太子党派,实在是忍无可忍!!
想了想,文候爷又是一笑,其中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陛下此时恐怕要焦头烂额了。毕竟天降异象,就算是人为,若拖延下去,只会动摇……呵呵,民心也许好解释,若是稍待吴家不慎,傅吴两族恩断义绝,军心就乱了,而且祖宗礼法,一辈子抬不起头!”说道最后,眼中闪过一丝的决绝,属于我外孙的荣耀,谁都抢不走。
听到这句,王长科猛的抬头,对上自家父亲眼里的算计,似乎若有所悟,沉默了许久,慢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俯首叩拜,“是儿子想左了!”
“哼!”恢复了一派无害无争的悠闲样子,文候爷盯着仆从打扮的儿子一脸的嫌弃,“我儿子,堂堂世子何时抢小厮的伙计了?”
“父亲,瞧您说的!”一颗浮躁心安静下来谋定后动的王长科立马谄媚的上前一步,替老父捶肩,“儿子只不过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些事情,我们就少管为妙。如今要做的就是等!”
与此同时,蒙辰带队正急冲冲的秘密往皇宫而去,骏马一路飞奔,尘土飞扬。
而不远处留下替皇帝处理政务几位大臣看着刚接到手中皇帝的圣旨,错愕之下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瓷器。圣旨很简单,命坚守岗位后,还有一令,过继皇长孙,先太子独子傅景荣为傅铭勤之子。
皇上,这……这是何意?
几位大臣暧昧的互相眨了一眼,这是保定吴家还是借刀杀人,除去隐患?
伴君如伴虎,先人诚然不欺我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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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日如年,就是用来形容此时此刻行宫里诸位大臣的内心。
白天实在是太长太长了,但又无所事事的让人不得不左思右想,尤其是一口定天下的关键人物病危消息的传来,皇帝下令寻鬼手神医。
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吴家的圣宠实在是太让人,让家族后怕了,就算是捧杀,也过了。
所以这一步是绝对不能退!!
绝对不能,有祭祖异端,五爪金龙,缓慢倒地,喷火安泰,水扑不灭,此乃利钝。
安泰殿外,几位言官匍匐跪地。
黑夜慢慢降临,为白日不能做的事情抹上了一层天然的遮羞布。
自从出事后,身为最引人瞩目的四爪火龙的象征人,傅铭勤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寸步不离的守护着被下了病危通知书的吴后。
傅铭天知道消息后,不吃惊的“哼”了一声,表示意料之中,父控的能为人去死的儿子现在是毫无理智感,不对!!小兔子压根就没多少智商,双q全点到外貌技能的家伙。
懊恼的垂下眼,傅铭天心中泛起一丝的涟漪。紧紧握住雕花栏杆,看着窗外跪地叩首的群臣,吹着风,感受着心跳瞬间变得清晰且沉重,一声一声的似乎要撕裂胸膛,从中而出,宣泄情绪。
他当初果然是选择了一个神奇如猪一般的队友吧,可是……不由的摇摇头嗤笑一声,他怎么就能心肝情愿的给人收拾麻烦,尤其是当人下跪陈情甘愿以死亡结束的时候,他甚至在想,直接把傅铭哲杀了,在把舒轻杀了,然后把一切都往他这个皇帝上推,若是民怨沸腾了,虽有皇子,但傅铭勤乃是尊睿亲王,位尊形于太子,继位名正言顺。
可是,偏偏又那么不爽,在听到关于傅铭哲那个贱人忠孝两全的名头后,尤其的恨,如喉咙里卡着一根细小的鱼刺,挑不得,扣不得,却时时恶心一把,胃里泛酸,眼睁睁的看着它一点点的侵蚀。
可是,偏偏又那么愤恨,凭什么他千辛万苦受苦受累跑去边关一趟救活的小兔崽子要受不白之冤?凭什么小兔子会下意识的选择死亡。他不允许,他的人,他想要好好护着的人,就算瞧上他身份,对他是利用,但是对傅铭勤这单纯的小兔子,他不是一直宠着嘛?
一时无言,蹙起眉,半晌吐出一口气,傅铭天无奈摇摇头,他还是不习惯上演悲伤春秋。
一步退让,步步退让,如今作威作福到他头上了,在不反击,还真以为是病猫。
不管如何,他是当今的天子。
现在进行时。
所以,敢算计,逼迫他的便拿命来换吧!!
夜深,薄黄色的烛光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一种忽明忽暗的微妙宁静之感。
傅铭勤拉着吴仁的手,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无声无息,宛如一尊雕像。微抿起唇,眼中闪过一丝厌倦……他们到底争什么?权势的斗争就这么有魅力吗?甚至不惜策划另一场“陈桥兵变”?
傅铭哲,我讨厌你,我恨你,你发怒的声音就不能在压小一点,偏要在我父后睡觉的时候吵他,还敢在重臣面前上眼药,真当我是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