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德阳旁观者清,却看出了水寒并不想跟他们多罗嗦,于是赶紧打圆场道:“水小兄弟要不要在我这洗个澡,换身衣服?对了,洗澡时伤口要小心,别沾水。”
果然,水寒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挺难看的,从大江中爬上来时,外形本就不太像样了,一番战斗之后,身上有自己的血,但更多的是敌人的血,当时柳梦涵力气不足,是顺着地把他拖上车的,还搁在地板上。
到了这个诊所,他浑身血浆烂泥,一塌糊涂,身上的校服也更破烂了,现在整个人的样子,要是再拿个破碗,拄个破棍,就可以上街讨饭了,而且还是最悲情的那种。
这倒是个好主意,水寒欣然同意,整理好了之后,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程德阳给的了,包括同一样式的校服,校服是这老头一个亲戚家小孩的,大小正好。
随后水寒隐晦的打听了下自己遇到女孩的地方,那是在荆江流经城市段落的下游,那么自己应该原本就是住在这城市的,知道这个也就可以了。
其实水寒真的很想跟他们打听下自己所需要知道的所有事情,包括自己是什么人这一类的事,但他又不敢多说,一个人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还要跟刚刚认识的人打听,这种事不要太古怪。
他知道自己已经让这三人极为诧异了,实在不能再表现出更多,否则不知会有什么结果。
小姑娘已经给父亲的某些部下打了电话,很快的就会有人来接她,但她又怕水寒的事情泄露,想叫水寒暂时住在程德阳这儿,或者是她安排的其他住处,可是水寒都一一拒绝了,虽然他连借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找。
实在是很怕让这三人猜度过多,更不敢轻易见到更多的人,于是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和各种建议。双方客客气气的分手,水寒便离开这家诊所,在三人的注目中,很潇洒的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的大街上,可其实他哪里是潇洒,根本就是无可奈何好吗。
柳梦涵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不知怎么的,只觉好失落,好辛酸,好像忽然失去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很伤心,可是她实在又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怎么了,这不是因为水寒很神奇,她想结交,那仅仅是因为某种猎奇心理罢了,但现在自己心中这种悲哀,一定是有理由的。
从第一眼看到水寒到现在,根本没多少时间的好吗,两人说话也并不多。可我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呢?这头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刚刚才分手就如此思念,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如果他真的像他的校服显示的那样,和我是同一个中学的学生,那总是找的到的,我还没有报答他呢。”柳梦涵很认真的说道,眼神专注,表情执着,像是对谁说的,但其实又是自语。
程德阳悄悄哼了句:“爱上他了吗?”
当然这话只在嗓子眼里过了一下,根本没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听不清,只是他心中对水寒充满了疑惑,他年纪既老,想的可不像小姑娘那么简单。
水寒会在半夜突然跑着出现在那江边荒山,还浑身潮湿泥水,更怪的是还吃过老鼠药,再加上一开口用词也那么奇异,一行礼还不是这世界的礼节,他的一切都古怪之极。
随即老头又想到,罢了,我老了,也经受不起那么多事了,人家古怪不古怪,烂到心里吧,别想了。
水寒离开那小诊所,茫然的行走在大街上,尽管这儿已是城市中的繁华地段,很多夜间娱乐场所是整夜经营的,可不像“程医生诊所”那样天晚就关门,所以大街还很热闹,但这些热闹和水寒无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陌生的城市,感觉一片凄凉。
甚至有点后悔急着从那三人那儿离开,却没听小姑娘的安排了,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很容易找到本来的住处和熟人,再说了,我怕被他们看出什么?难道见到了真正亲人朋友,包括姐姐,就能保证说的好话?作的好事?还不是一样要慢慢熟悉,现在还弄的无家可归跟流浪汉一般。
难道再回头找他们去?但自己可是拒绝了人家一切的提议然后分手的,回去不是很丢人吗?殊不知那三人中哪里有半个会嘲笑的,只能说水寒虽然经历极多,但性格上终究不是那么完美。
好在这大街似乎是认得的,一个人的记忆中最深的部分,实际上并不是那些能用语言说出来的东西,往往某些透入大脑深处的模糊感觉,才是最牢固的记忆。水寒隐约能感觉到这环境似曾相识,好吧,慢慢找吧。
而且不光是他在找什么,也有人在找他。还没走多久,就听到远远的一声宏亮的叫喊:“水寒!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一个和水寒差不多年纪的大男孩,他的样子可比水寒健康多了,虽然不是很强壮,不像水寒杀掉的那六个混混那般虎背熊腰,但是十分矫捷。
他手里牵着一条大狼狗,是一只传统的华夏式细犬,那狗看似高大瘦削,但筋肉结实,充满了旺盛的活力,看上去和主人还有几分相似。
这时这狗正一边冲着水寒汪汪叫着,一边回头向主人表功,显然正是它循着水寒的气味找了过来。
水寒立即本能的手捏仙法的法诀,但问题是他醒来到现在时间不长,仙气聚集的很少,而且身上也没有任何武器,查觉到这人腰间倒是暗中别着把匕首,不过档次还不及那群混混用的,可毕竟还是利器。
更要命的是他身边那只动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