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还故作附庸风雅地一通深情,勾得璟娘珠泪琏琏,可是到了结尾处画风突变,一下子就冲淡了她的相思之情,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惫懒形象,就像那个方盒子里显示出来的嘴脸,有一点点不羁、一点点坏笑、一点点色心、还有......满满的爱怜。
“扑嗤。”听潮就着她的手跟着看完,读到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对于娘子的佯怒,她难得地显出了不屑,郎君上面说得很清楚了,娘子现在归她管,有什么事都有人担着了,她还怕什么?
“娘子,可看完了?这个时辰,该沐浴休息了,奴去与你准备热水,稍后过来叫你。”
说完不待她答话,就趾高气昂地走了,璟娘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信上的那些话,夫君的情话都比他人特别,让她激动之余还有点小羞涩,秋叶渐落之时,怕是就要到来了呢。
“......下官是侍制亲自遣回的,正式的文书已经交与了陈尚书,上面写得很清楚,临走之时侍制特意嘱咐下官,给诸公提个醒,元人并无缔约诚意,朝廷理应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发话的是闻讯赶来的左丞相陈宜中,他并不是比他人晚收到消息,而是事情太多脱不开身,听到这样的言语,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大变,下官亲眼所见,元人正在大举征发,南下的官道之上汗牛充栋,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哪怕入了夜依然如此,若是朝廷没有准备,恐怕会有不测之祸。”
柳岳是第一次被召进大宋的行政中枢,他原本还有些怯意,因为面对的三人是这个庞大国家的首脑人物,与自己这个正七品的小吏差了何止千里,可是一开口谈到了沿途所见,不知不觉就有了一股勇气,语气甚至有些严厉。
“危言耸听、无稽之谈!”不待他说完,陈景行就出言一口打断,同时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和约是在他的牵头之下完成的,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怎么会容得这样的言辞来干扰圣听?
“你说的话在座的诸公都知道了,回来一趟不容易,还没有着家吧,先回家去看看妻儿,事情以后再说。”留梦炎也有些不满他的言辞,可是毕竟是宰相气度,他阻止了陈景行的口诛笔伐,温言对着一个七品小吏说道。
人是陈景行领来的,自然也要着落他送出去,三位相公默默地看着手上的公文,脑子里呈现的却是那个小吏刚才所说的情景,元人真的会毁约来攻?如果是真的,朝廷要如何应对?拿什么去应对。
“今天只是第一批,若是老夫所料不错,日后还会有人回来,事情究竟如何,总会有个分晓,你我也不必因此乱了心境,各自去忙吧。”
王熵口齿清晰,条理清楚地说道,此刻他的头脑无比清醒,这个礼部小吏绝不会拿这种大事来开玩笑,不管元人想做什么,大宋自己的内部不能乱,一旦乱了就更加无法收拾了,老平章的眼神透过帘子望着堂外,显得那样地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