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禹自己也在房中吃着萝卜炖羊肉,虽然这是冬季时节的好吃食,现在并不合时宜,可是因为城中猪肉太少,也只能这么做了。
“禹哥儿,你看。”军装萝莉蹦跳着跑进来,将一个大布包放到桌上,刘禹立刻闻到了一股生石灰的味道,不用打开,他也猜出了里面是何物。胃里顿时一阵翻滚,放到嘴边的羊肉也赶紧扔到碗里。
金雉奴得意地打开包裹的四个角,一颗硕大的头颅出现在刘禹的眼前,这女孩的独特爱好实在让刘禹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她闪着大眼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刘禹憋住恶心郑重地点了点头,摆手示意她赶紧拿出去。
待小女孩提着那东西不解地出门之后,刘禹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端起床下的铜盆就是一阵大吐,刚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给吐了出来,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胃里仍是很不舒服,暗叹着扔下著,今天这饭算是没法吃了。
“咦,禹哥儿,你不吃了么,那我不客气了,唉,可把我饿坏了。”金雉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进来了,看到刘禹的情形,偷眼一笑,便拿起刘禹的筷子吃了起来,一边还直叫好吃,谑戏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刘禹看着这张脸上的表情,蓦得想起来那天和晚霞欢好之后,她也是一样的神色。一股泪意涌到眼中,心头一软,将自己跟前的一大碗菜都端到了小女孩面前,轻轻地召呼她:“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禹哥儿,你不喜我那般么,可我只会那些,这可如何是好?我原以为......”金雉奴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刘禹都没听清。
“傻话,我家雉姐儿那是何等人物,上得阵杀得敌的巾帼英雄,就连姜才那个儿子都很佩服你哩。”刘禹看着女孩被风霜侵蚀地不再嫩滑的小脸,还有长期拉弓变得粗大的指关节,以及指肚上厚厚的茧子,拍拍她的肩膀温言说道。
“真的么,你莫要诓我,那个姜宁嘛,早先是有些傲气,后来嘛,嘿嘿。”金雉奴抬起脸,大眼睛里闪动着光芒,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意盎然。
刘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小嘴,生出强烈的想去亲吻的冲动,“qín_shòu啊。”他暗自骂着自己,人家还没有成年,这想法太卑鄙了,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的雏儿。
“你从城外来,姜都统有没有嘱咐你什么?”收敛起心神,刘禹随口问道。
“喔,都统要我告诉你,鞑子前锋逼近了江宁镇,侦骑被敌所阻,已经无法接近,他将带队撤往板桥,要你做好应对之策。”金雉奴嘴里咬着肉,含含混混地回答,方才砍了人家首级,这会却一点也不忌讳,神经真是够粗的。
消息在刘禹意料之中,他让姜才在城外,也没有一定要阻拦鞑子的意思。那个难度太大,也不划算。如今建康城外,周围几十里的“坚壁清野”已经接近完成,所有的百姓要么进了城,要么散避他处,基本上做到了刘禹要求的,一粒米,一个人都不留给鞑子的要求。
现如今他的心思全放在了改善城防上头,由于没有亲眼见过“回回炮”的威力,刘禹只能从史书中去推测。好在亲自检查过城墙之后发现,多赖曾经三知建康府的前相公马光祖,这些城墙几乎都是近几年才新修成的,因此极为坚固,这让刘禹又多了一分信心。
在与汪立信讨教城防之法时,汪立信也并不担心攻城的问题,直言“守臣不畏死,将士皆用命,则无可下之城。”告诫刘禹无须多想,以眼下建康的形势,只要不缺粮,则元人想破城很难。
“禹哥儿,姜都统手底下那些人,还不行啊,只有原来几百老卒堪用。”正想着,就听金雉奴说了这么一句。
“这却是为何,我看他们马骑得不错啊。”刘禹听了很奇怪,上次出兵救金明,这一千多人的表现他观察过,怎么就不行了?
“你马也骑得不错,可能拉弓射箭,又或是执枪迎敌?”金雉奴嗔怪了一句,转头咕噜咕噜喝下半碗汤。
“你是说他们只能策马,却不能于马上用枪和用弓?”刘禹想想就明白了,这不是后世的近代骑兵一手挥个马刀一手扶着疆绳,宋军的武器是长枪,须用双手,更别提骑射了,那是需要一些天赋的。
“为何不用刀,鞑子不也用的弯刀,还有你上次破北门时,拿的屈刀吧。”刘禹掏出纸巾,帮金雉奴擦去嘴边的油渍,还有脸上的灰尘。
“你说这个?我用惯了弓,带着长枪多有不便,真要临阵对敌,寻常鞑子三骑也不是姜都统一杆枪的对手,弯刀太短了,杀杀步卒还平常。”金雉奴提起随身的佩刀放在桌上。
刘禹一把抽出来,这种刀他也用过,还砍伤了茅世雄,并不觉得短啊。不过骑兵他也不了解,姜才当日在鲁港冲阵解救他们的情形还是记得的,确是当者披靡,勇不可挡。
“你阿兄使得何种兵器,怎么未见他用过?”金明现在一直在禁军大营整训那两万多溃兵,大棒加胡萝卜政策之下,已经颇有成效,刘禹去看过一次,不再是以前那般颓丧。
“这个么,我却不能告诉你,反正是个贵事物。”金雉奴的回答让刘禹摸不着头脑,啥叫“贵事物”?难道他拿的是金刀。
姜才还没有回来,这城里也就金明和刘师勇能和他讨论这些,一打听才知道刘师勇却是个水军将领,擅长的是弓弩。怪道史书曾记载,焦山之败后,有太学生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