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云到琼州已经好些天了,依然沉浸在眼前的所见当中,仿佛那些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永远也看不厌一般。。
琼州城自从海贼来袭之后,就没有了夜禁,甚至没有了‘门’禁,你很难想像一座十三世纪的城池,在夜里都是城‘门’‘洞’开,行人可以肆意往来其中,不必担心被人盘问,如果放到后世,那上面一定会写上几个大字“开放的琼州欢迎你”。
而吸引他的,不光是脚下这条平直的马路,也不是随处可见的人流,甚至不是那些方方正正、毫无美感却又坚实无比的建筑,而是路旁这些造型奇特的柱子,亮白‘色’笔直形状,顶端是两片硕大的绿叶,捧出当中一朵红‘’,在夜空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茫,是有如灯火一般的光茫!
“好一个蕉叶生‘’。”他不禁心生感叹,这简直就是奇迹。
因为在这条灰白‘色’马路的两旁,每隔上十步左右就立着一根这样的柱子,不用蜡也不用油,每到天‘色’将黑的时分,它们就会自动发出这样的亮光,照得马路周围有如白昼,这样的场景同对面黑黝黝的海峡一对比,其神奇之处就不言而喻了。
“某就知道你会在这里。”
张青云回过头,就看到陈允平提着袍角匆匆走过来,他笑着朝拱拱手。
“西麓先生,如此盛况,只有书中所载,西王母驾临天山,银河放灯下垂天际方可与之比拟,不值得我等浮一大白么?”
陈允平看了看他一付心驰神往的模样,晒然一笑:“这是你们东家的首尾,偏生你还作此感叹,想知道刘子青是如何说的么?”
“东家如何说法?”张青云果然来了兴致。
“东风夜放‘’千树,疑是银河落九天。”陈允平不紧不慢地‘吟’出这两句诗,让后者微微一愣,随即朝着马路的方向望过去,果然正像这两句诗中所说的,将两个毫不相干的句子凑到一块儿,正是眼前所见的情形。
“你们东家说过了,这一切只不过是开始。”
陈允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这些柱子就是在他的指挥下一一‘插’上去的,可是每次亲眼看到张青云嘴里的这种盛况,同样会‘激’动不已,就在他们的不远处,几个士人模样的人围坐在柱子下,uu小说册,一边还谈兴正浓,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善举么,要知道读书的成本里,有很大一部分就是灯油。
“先生此来,定有要事吧。”
“对面传来急报,抚司已经下达了清乡令,我们这儿就是收留之所,你我要马上拟个法子,看看应该怎么做。”陈允平的手中拿着的,就是一早收到的抚司公文,为什么是以公文的方式而不是传音筒,张青云看着那上面的字眼,心里有些捉‘摸’不透。
他一到这里,就接过了原本杨行潜的活儿,负责督促临高一带的市舶司及周边设施建设,以及管理琼州这边的仓库帐目,毕竟他才是刘禹的亲信,陈允平正是深知这一点,很爽快地将东西转‘交’了出去,自己专心管理琼州这个流民的集散地。
“你是一州知事,有什么章程,吩咐下来便是。”张青云看完就将公文还给了他。
“少与某打马虎眼,随着公文过来的,还有你的任状,张参议,如今这岛上,除了那位万事不管的曾‘侍’郎,可就是以你为尊,方才你说的话,某原样奉还亦可。”陈允平知道他的心思,这个任命一早就通过传音筒知会过了,只不过正式的文书要晚一些罢了。
果然,张青云听了也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因为自己骤然间得掌大权,而有所‘激’动,跟了刘禹这么久,深知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如今这件事,可能就是对他的考验。
“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就看东家‘欲’要在此安置多少人了。”
不同于陈允平是后来者,打从出京的时候,张青云就知道刘禹的打算,难度自然是不用说了,为此他们做了好几个月的准备,仓库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物资,无一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听了他的回答,陈允平一下子愣住了,还没等他说出什么,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说得好,若是本官想要安下广西全路所有百姓呢?”
两人一齐转过身,穿着一身便服的刘禹沿着马路走了过来。
“青云,辛苦你了。”张青云同他已经差不多有半年没见了,突然之下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着嘴呆在那里,刘禹上前拍了拍他的手,又扭头同陈允平打了个招呼。
“抚帅方才说得可是真的?”很显然,陈允平有着同样的震惊,不过意义不一般而已。
“只怕还要多,这块土地上,本官打算做好五百万人前来居住的预算,你们二人的肩上,担子可是不轻。”
“五百万!”
这一下,连张青云也无法淡定了,大宋南渡之后,最盛之时,全国不过六千多万丁口,这差不多一下子就占了十分之一,他们根本想像不出那是怎样的一股大‘潮’。
“对,就是五百万人,不仅要安置,还要安居乐业,把这里建设得有如天堂一般,如何做某已经在进行了,不日就会有详细地步骤,此番过来,就是要给你们先知会一声,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抚帅要下官等做什么?”
“将州里所有识字的人都集中起来,每一个来到这里的百姓,不管他之前来自哪里,都要重新入籍,造册登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