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拓没有回自己的宫殿,先是去了之前小诺住的地方,他还记得那天门前的血迹,打算去问问看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门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掉了,而且守卫巡逻的秩序也已经恢复了正常,栾拓拦下了一个路过他身边正匆匆给他行礼的守卫,询问道,“前几天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七王子殿下,”那守卫恭敬的回到,“没有什么严重的事,只是景乾殿下和云止殿下试剑造成的误伤……”
栾拓皱起眉头,忙道,“怎么回事?误伤到谁了?”
“因为大家都在议论灵天剑材质不好,所以云止殿下非要和景乾殿下试剑,结果在对招中被逼的步步后退,一直到这边无路可退的时候,云止殿下一着急更是一时不慎剑脱手而出,结果景乾殿下没来得及收住剑,才把他的肩膀处不小心划伤了。”
景乾还是很有分寸的,这么看来应该伤的不算重,估计这几天的时间早都痊愈了。
“好的,我知道了,”栾拓点头道,“谢谢你。”
“殿下客气了……”
本来想去探望一下云止的,但是想了想他现在应该是最郁闷的时候,原本得了一把新剑喜气洋洋的,结果发现早产的孩子似乎太过弱小,应该正自己郁闷呢,栾拓又决定还是过些天再去看他吧。
转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栾拓把血祭剑放在金木桌上,扫了眼有些凌乱的床铺,便想起了当初洛林躺在上面的样子,他平时看起来有些凌厉残暴的红发,在床上的时候是那么的乖顺可爱,还有他穿着常服,端着翠玉小碗,朝他微笑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温润又体贴的情人。
不知道魔界的情况怎样,流忆有没有醒过来,流忆的回归,会不会让所有人都认定血祭剑已经现身了,魔君是否仍然在打血祭剑的注意呢,洛林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呢……
栾拓忍不住拿出了随时携带的那片贝壳,在上面写道:你还好吗?流忆醒了吗?
没等多久,那行字便消失了,栾拓笑着盯紧贝壳,不大一会儿,又出来了一行歪歪拧柠的字:我挺好!流忆还没醒,但手指已经在动了,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栾拓把字擦掉,想了半天,想问魔界的情况,想问魔君是不是还在打血祭剑的主意,最终却笑了笑,只写下了清秀的五个字:我想看星海。
洛林很快回复过来:我想看你。
两人约定了三天后老地方见面,栾拓握着贝壳躺在床上,回味着曼绮蒂茶奇特的味道,回味着冥河夜晚那满天的星光闪耀,也回味着魔界王子那邪魅骄傲却又美不胜收的侧脸,想用手指划过他任性的长眉,抚摸他的鼻梁,吻上他的唇。
而此时此刻的冥河左岸,洛林却正忙得不可开交,进攻神界不是小事,几千年来三界无战事,和平可以休养生息壮大自己,但是也直接导致了对神界消息的匮乏,虽然之前去圣普伦那趟,也多少摸清了神界的兵力部署,但事关魔族兴衰,洛林也丝毫不敢大意。
晚上就在和栾拓交流的那会儿,他已经检阅完了小恶魔、大恶魔和半兽人三个冲锋部队,以及一支人数多达三万的全副武装的魔族正规军。
寅礼拿了件斗篷过来给洛林披上道,“殿下,这么晚了,你身体还没恢复,不如早点休息。”
洛林叹了口气道,“寅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个王位继承人不够称职?”
“属下确实想不明白,殿下为何要为了那个七王子,让魔族放弃血祭剑。”
“他身体不好,脾气又倔,虽贵为王子,拥有的东西却太少,他既将血祭剑视为朋友,我又怎么忍心夺取……”洛林顿了顿道,“但我毕竟还是魔界的王子,我也有使命为我的种族而斗争。”
寅礼点了点头道,“三界之中,唯我魔界生灵最多,却地域最小。在这仅有的地域里,却多火焰岩浆,山谷深渊与高山丘陵,三界都说我魔族残暴好战,可若不是生存所迫,千万年来,魔族内部又怎么会战乱不断,抢夺纷争不休。”
洛林轻咳了两声,于是紧了紧斗篷,“为何而战都不重要,人人都有权利去征服,不用说那些和平正义的大道理。”
“可依殿下跟那个七王子的关系……在战场上……”
“我们不会有机会在战场上碰面的,”洛林打断了他,“这点我倒是有些感激神王了,他封印了栾拓的神力,如今他根本没那个能力上战场了。”
“这样还好,免得殿下为难。”
洛林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不禁思考起到两界交战之时栾拓的反应来,虽说他平时不把神族放在心上,也跟自己的兄弟父亲不够亲近,但毕竟是神界的王子,又怎么可能对魔族的入侵无动于衷……
三天的时间眨眼间便到了,洛林忙完赶到冥河岸边的时候,栾拓已经在那里等他很久了。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及膝的常服,双手背在身后,正悠闲的站在冥河左岸,那座白色的房子前,静静的看着对岸的神界芦苇。
洛林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在栾拓耳边轻声道,“如果你能永远在这里,多好。”
栾拓回过头去,吻上了他的唇,放纵而热情,也带着一丝掠夺的气息,他的爱情,开始的似乎很坦然平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思念的累积,却狂热的愈发不可收拾。
两人的唇终于错开,栾拓轻喘着,“其实星海……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