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儿不说还好,一提醒,身上的每一块肉似乎都在发酸发痛。尤其是腰部以下,稍一动弹就带起阵痛。
只能笑自己是在王府养尊处优太久,一段山路就变成了这个德行。
略略活动起手腕,这时才想起一件大事,“王爷现在怎么样了?”
东儿顿了一下,随即才是诧异。极少的一次,公子竟主动问起王爷的事来。
片刻又回了神,忙不迭地道:“那公子先休息着,由我去打听一下。”
段韶华也真是乏了,只是在看到东儿临出门的背影时才想起嘱咐一句,“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一个木盒。”
他并没有忽视刚才东儿所闪现的害怕,这样的一封血书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放在房里。他会安全收着,一直到两年以后。
从密林里死里逃生一回,段韶华接下来的日子就只有一味的调息修养。
这一躺,就足足躺了三天。
说不上是真的体虚,只是人懒懒的,半点也不想动。
之后的一个月,他差了东儿去打听过,才知王爷腿上的伤口是真的伤到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又加上失血过多,平白也动不得,必是要好好调养上一段日子的。
段韶华听了,心急是有,毕竟王爷还欠着他一个盖印。
但想之靖王爷现在还在养伤,他哪怕心急也不能找上门去逼迫。否则激得他翻脸无情,到时候才叫是有苦难言。
于是乎,王府的日子照样要过。拖长时间的调息中,他只稍一想那盒中秘物,心情也瞬时开朗。
之前在王府的每一天都在时刻中战战兢兢,现下却是难得静下心来欣赏周遭的一草一木,过一天,心里就在暗暗思量着前程。
两年,七百三十天,四千三百八十个时辰。念起来是吓人,但是掐着指头算过去,总有结束的一天。
不过当一日当韩大夫诊断他已再无大碍,顿时靖王爷那边的消息就下来了,竟是要他去房中服侍。
段韶华当时听了只坐惊奇,偶或好笑。靖王府奴婢成群,怎地叫上了他,只怕他又是心血来潮,或者是专门有话来说。
若在之前接得这样的消息定是紧张无比,惟恐又要重来一次那夜的恐怖回忆。而如今,就算是想了,知了,又一个信念支撑着,再大的难关也总能撑过去。
他对着前来的小厮答应了一声,立换了套常服,紧跟着来人走了出去。
段韶华半寐半醒的,这些日子也一直呆在房中,乍见了暖阳只觉得刺眼。
穿过了两条长廊,终在那一看就显富丽的院中停下了。
小厮领着他到了房前,只看了几名丫鬟进进出出,正在准备着午膳。
噬之血肉的记忆都刻在了骨里,段韶华怎么也忘不掉先后两次在这房中经历过什么。再好的心理准备也被上涌的惧意冲垮,顿时就有些怯步。
小厮是了解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只必恭必敬的朝着房内道:“王爷,段公子已经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