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韶华在不解中敛了眉看他,侧面的一瞥,只瞧面中也沉了这刑具的颜色。
“慢着。”眼看着长靴快要套到赵钱脚上,却听了一声阻止。
众人侧目中,只看那袁家漳缓步上前,一手轻夺了那双长靴。
刚才就越了尚书大人,如今还来自作主张。
正要斥他胆大,却看袁家漳使了那长靴,蹲下身将靴底放了火盆烘烤。
沉色一铁,仿佛吸入了火舌的舔舐。多双注目中,皆见黝黑一片,慢慢转至红色。
便是对犯人施以火烙一般,只是将平常所施的胸口之处转到脚底。
一直到靴底被烧至通红,方才离了火盆。
袁家漳终于抬得头来,因为靠得火盆的缘故脸上也被烘出了层层蔓红。
“王爷。”他熬着苦热道:“卑职大胆猜测,王爷菩萨心肠,只赏了一双靴子怕是不够。若能暖了全身,才是极好。”
生铁作底,为着就是这个缘故。
“卑职这就将王爷的心意奉上。”
袁家漳一手一只提着长靴,左右跟着两名狱卒。这一次,是不再给赵钱半点退路了。
赵钱晃晃悠悠的挂着那十指,接着唯一的着力点又被人遏住。他踢动叫骂,不免挣动起手臂。麻绳深深的勒入肉中,紧缚着活血,深紫到触目。
袁家漳也被踢了几下,于是趁势抓了赵钱一条腿紧紧按住。放了长靴,将靴身撑开拢下。
几丝森红从里面透了出来,在场之人无不瞪大了眼睛。一双长靴,里面竟紧排了数枚长钉。
这一下,连赵钱也变了颜色。
但是手持长靴的袁家漳看不到,他抓了赵钱的脚,极力一扯,生生将其按了下去。
那一瞬,赵钱的所有挣扎都被遏止。双眼瞪如牛铃,于喉间破出一声惨叫,恍如塞外黄沙呼啸,惨烈如恶鬼凄啼。
段韶华被那一声惨叫惊的慌了心神,望向赵钱底下,惨红流了遍地。
火烙加上入骨长钉,裴靖竟会想出这种法子。
等到把赵钱的一双脚都套进了靴中,那惨叫声已足以掀翻牢顶。
被烙至通红的长钉仿佛融进了肉里,汩汩鲜血浇灌在烧的通红的热铁上,发出滋滋炸响。
惨叫混着恍如鲜血沸腾的声音,听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赵钱剧痛之下不免挣扎,大力之下直扯的十指鲜血涟涟,偏偏双手和双脚无一处能摆脱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