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咣当,不知穆青尘又是扔了什么。
明明是在发着脾气,偏他脸上却是横挂着满满的倨傲之气。
“叫什么。”穆青尘又扔了手中的笔,唇也哆嗦着,手也发抖着,是气是恨,双眼已经红了。
他嫌丫鬟叫唤闹心,又给轰了出去。
带着满头满脸的血,小荷有苦叫不得,有痛说不得。眼泪硬生生给憋在了肚里,怀着满腹委屈冲了出去。
可等一走出院子,眼泪是立刻夺眶而出。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脸颊流下,开始灼热,而后全数暴露在空气中,渐渐转为冷淡,似冰冷的刀子贴合。
她踉踉跄跄的边走边跑,眼泪一路汹涌。虽知下人是要受罪,但也想不到这出。
都说靖王爷脾气怪异,伺候他是顶顶难事。可这尘主子其实才是最难伺候之人。
平日里生活要求件件就是刁钻,稍有不瞬也是不言不语,但动辄扔砸。还端是一派的理直气壮。
自以清高,不过就是一个供王爷消遣的男宠而已。
想到这里,小荷不由唾了一声,无不恶毒的想,不过是一个卖身陪睡的男妓,偏还老端着主子架子,竟是这样的不知羞耻。
这等辱骂之心一上来,就是止都止不住。怨毒中咒骂,又顶着满头的血色。本是打算回屋,可渐渐走着,眼中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水汽,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晰。
已经看不清前头之路,而后来是干脆蹲了身抱头痛哭,哭满腹苦屈。
明明跟她一样是卖身契被人拽在手里的下人,怎地穆青尘就能凭着一身下贱勾搭上王爷。一样的身份,她却要被欺辱。
怀着这样的不甘,小荷越哭越大声,到最后可谓是失声痛哭,竟是完全不管不顾了。
正是哭的天昏地暗不知人间几何,不想猛听了一声大喝道:“什么人在那,就这样没规没矩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声怒喝再熟悉不过,小荷急得也忘了抹眼泪,抬头一看,可不正是严总管。
惊恐中望了望周围,这已是到了王爷回府的必经之路了。
头上被湮没的寸许金光,朝服金冠,正是裴靖。
伤心一瞬全退,小荷已给吓傻了眼,这一回可真是闯了大祸了。
她在目不转睛中,裴靖自然也看到了她,那一瞬间眉头是紧眉,嫌恶之意尽表。
小荷这才意识过来,自额上延伸的那股冷意还在,结合王爷的表情,可想其狼狈。
在王爷面前如此失礼,就是打出府去也不为过。更大的惧怕之下小荷全身冰冷,颤着连连磕头,直呼知罪。
不等裴靖说话,严总管已皱了鼻子。不只是小荷,他是府中总管,管教下人不当,王爷若是真开了罪他也照样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