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到他刚才做的事,面色又沉了下来。
毕竟是难得宠上一个人,他可以容许他恃宠而骄,但越了过一些禁忌就是不行。
裴靖颇有意味的睨了穆青尘一眼,长腿一迈走到了紫檀木椅子边坐下,而穆青尘依然站着,好半响才施施然鞠了个躬,“有劳王爷惦念,漏夜前来,看来是还没有忘了青尘。”
话里似有怨怼之意,裴靖听完只笑,“怎么,你这是在责怪本王。”
“青尘不敢。”穆青尘直着腰,面上依是冷冷的,“王爷是皇家天人,谁又能左右得了王爷。想见谁,想宠幸谁,那都是王爷自己的事。”
他这般的不客气,裴靖依是不为所动,反而道:“为着什么扇子,都跟严总管动起了手!”
提到那把罪魁祸首的折扇,穆青尘原本冷冷淡淡的脸忽然蒙上了一层薄红,表情迅速变幻着,最后恶声恶气道:“王爷这是来问罪来了?”
在穆青尘心里严总管不过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无知小人,打骂什么的不过都是轻的,况且从前又不是没有过,即使王爷上门他也毫不畏惧。
况且他也不信一向娇宠他的靖王爷会拿他怎么样,不料这次他理直气壮之后却听得裴靖一改常态的冷道:“好一个问罪,你猜的不错,本王就是为此而来。”
意料之外的答案,又是这样冰冷的态度,穆青尘实实在在的愣在了原地。
“严总管是下人没错,但他也是本王身边的人。他人毁了你的折扇,你管教房里的下人是你的事,可别忘了知道自己的分寸。”
穆青尘神色微震,又听裴靖道:“一把扇子也值得你大发雷霆,到底是怎样的珍贵!”
他的明知故问让穆青尘白了脸,慢慢的也有些软下味来,“王爷何故这般威严,难道真要将青尘治罪,王爷当真舍得。”
裴靖笑着起了身,走上前抬手抚上穆青尘的脸,调笑道:“你这样细皮嫩肉,本王怎么舍得。”说罢朝屋外喊了一声严总管,两扇门很快就被推开。
严总管灰溜溜的走了进来,头也不敢抬,有些底气不足道:“王爷有何吩咐?”
裴靖看了一眼开始打颤的穆青尘,皮笑肉不笑道:“你听到了也看到了,既然知道青尘对他房里的下人不满意竟也不一早换了,还由着他们粗手粗脚的做错事。真是糊涂,你还担得起这个总管吗!”
这是要问罪,严总管吓的一抖,腿软的立刻就跪了下去。
“本王自认处事公平,如今你办事不力,本王罚你三个月的月银,你可服气!”
三个月的例银虽是不少,但能保住自身已是大幸。严总管可算是松了口气,口中连连称是。
裴靖负手而立,打量了一眼穆青尘,想想又觉余怒未消,他再次低头问向严总管:“看你这一脸伤也当真是不像话,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以下犯上?”
严总管一喜,既而又踌躇起来,对他动手的可是尘主子房里的人,王爷不可能不知道啊!
正不知要不要说实话,猛不防的就听得上头一喝,“聋了吗!”
严总管吓的一个哆嗦,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是小四子对小人动的手。”
裴靖轻蔑的露出一笑,淡道:“当初本王看他忠厚懂事,没想到今日竟做了这样的糊涂事来。”略停了一停,“他既如此大胆,那就赏他八十板子,正正他做下人的规矩。”
没想到王爷真是要为他做主,严总管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喜,忙不迭的的磕了个头,“王爷说的是,小人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