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方宜臻就感觉陈水墨抓着他手腕的手又加劲儿了,还甩不脱,他只好妥协:“就喝了一小口,不喝了。”
谁知陈水墨突然大声道:“不准叫我大舅子!”
方宜臻连忙哄:“好好好,不叫,我口误。”
陈水墨这才慢慢松了手指。
方宜臻好奇地凑到他面前,用另外一只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自言自语道:“怪了,难道开天眼了?”
“没有天眼。”
“你到底醉没醉啊。”
“醉了。”
“那你怎么听得到我说话?”
“耳朵还在。”
方宜臻哭笑不得,突然觉得现在的陈水墨比清醒时候有趣多了,忍不住支着下巴,笑眯眯地观赏着陈水墨的醉态。
不同于其他男生的东倒西歪,陈水墨趴着的姿势就像是在教室午睡一样,很乖巧听话,任人揉捏的模样。白里透红的脸上褪去了平日里那几分冷淡疏远,清俊淡逸的五官染上醉意,吐息之间氤氲着香甜酒气,不知是不是也喝多了,一时间,方宜臻竟有些目眩神晕。
啧……怎么会有男生长地这么好看?简直不给其他男同胞活路啊!
他抬起脸,挪开距离,才有新鲜空气进来。
过了一会儿,方宜臻发觉陈水墨的掌心越来越烫,于是道:“陈水墨,你要抓到什么时候?看不出来,你看起来挺瘦的一个人,力气真大,掰都掰不开。”
“喂,你不是还有耳朵吗,怎么听不到我说话了?”
“好吧,看来这回是真睡着了。”
方宜臻没有继续去掰陈水墨的手,扬手招呼摊主再多烤些肉串。这时候,陈水墨突然又抽了,他身体一歪,往桌下栽去,方宜臻一时不察,竟然也被他拽下去了,硬生生地摔到他身上,整个人压上去了。
我的妈,别把人压吐了!方宜臻刚想起来,陈水墨突然腾出手紧紧地按住他的头,贴着自己的胸口:“睡觉了,冷。”
“……可我不是被子啊!!”
方宜臻双手并用地想从他身上起来,陈水墨皱紧眉,对乱扑腾的被子非常不满,干脆一个侧身,两腿一夹,箍住了方宜臻的腰,重复道:“睡觉。”
方宜臻被迫埋胸,整个人都快不好了,泫然欲泣地朝两个看好戏的妹子伸手:“救我!!!”
妹子们哈哈直笑,半点搭救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掏出手机朝他们拍个不停,“今日最佳,哈哈哈哈哈哈!”
方宜臻挣扎一阵,挣不开,生无可恋地放弃了。
他以后绝对不要再跟陈水墨一块喝酒了,他宁愿陈水墨跟其他人一样四处发酒疯追狗赶猫,也不要这样闷声不吭地抱住人就不撒手啊!
也许是方宜臻表现地很乖,陈水墨慢慢松了力气,搭在方宜臻后脑上的手也慢吞吞地开始轻拍,像哄小孩入睡似的,方宜臻瞅着空子钻了出来,从旁边抓了个替死鬼,塞到陈水墨怀里。
那男生抓着人就抱住了,谁知下一秒,陈水墨一脚把他踹开了。
正当方宜臻看着满桌满地的人发愁的时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酒瓶碎裂声,以及粗哑而响亮的骂声:“怎么看路的?你看看,全都倒到我衣服上了!”
方宜臻看过去,看到被指着鼻子骂的竟然是两个女生之一,连忙走过去:“怎么了?”
那女生也是个急脾气,顶嘴道:“要不是你突然往后靠,我走的好好的,怎么会被你撞一下?要是没撞,东西怎么会掉到你衣服上?你别欺负我年纪小就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
方宜臻看到洒了一地的肉串,差不多明白事情经过了,怕那女生在三大五粗膘肥肉壮的男人面前吃亏,连忙把她拉到身后:“这位叔叔,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你也不是全无责任,不如各自退一步,别为难一个女生好吗?”
“放屁!老子这件衣服多少钱你们知不知道?弄脏了还像当做没事情?!”
听到动静了,醉的东倒西歪的男生们纷纷清醒过来了,围在一块,撸袖子就想上去干一架。
方宜臻耐着性子和那壮汉周旋,谁知那男人说不过他,竟然直接伸手想拉扯女生,这下子就像是火星落油锅,方宜臻操了一声,抓起旁边的酒瓶子就往那男人身上砸,砸完立马怂道:“大家快跑!!!干不过啊!!!!”
所有人一哄而散,大笑着四下溃逃,壮汉有几个同伴,追不上所有人,干脆就逮着方宜臻追。
混乱之中,方宜臻突然感觉有人紧紧地拽住了自己的手臂,硬拖着他往一条小路狂奔,方宜臻瞪大眼睛:“陈水墨?你醒了?!”
陈水墨顾不上跟他说话,拉着他在九曲十八弯的小巷里到处乱转,连方宜臻都快被绕晕了头。巷子很深很静,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发足狂奔时留下的呼呼风声,以及方宜臻最后止不住的大笑声:“太爽了!陈水墨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有没有觉得我拿酒瓶砸人的时候特别帅!”
风呼啸而过,恍惚之间,方宜臻觉得陈水墨好像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很快就湮没在猎猎风声中,消逝了。
最后两人一齐钻进了两座房子之间的缝隙,陈水墨搬来木板挡住了缝隙口,隔绝了黯淡的路灯光,只剩下一片昏暗以及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气声。
很快,一阵疾跑声越来越近,陈水墨抬手,捂住了方宜臻的嘴,微蹲下|身,几乎把方宜臻整个人都纳在身后。
方宜臻紧贴着他的身体,耳边清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