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已显现身形的白以楼握着短刀上去迅速的解决了其中三个家仆后,在对另一人下手时特意留了一口气,他瞬间跃到白文昌面前,威胁道:“要想活命,拿银子来买!否则我就送你去见他们。”
说着还侧头去看了看躺得满地的尸体。
白文昌脸色惨白,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他意识到自己怕是遭了山贼,忙喊道:“大侠大侠!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着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白以楼,说:“我出来得急,并未带多少银两,大侠若是嫌不够,我可回家中取给你。”
白以楼收下银票,为了逼真还以鬼力扫视一遍他的身上,见他腰间挂了块玉佩,于是佯装翻开他的貂绒披风,露出腰间玉佩,白以楼一手扯下,站起身来说:“大爷今日心情好,且留你一条狗命。”
说完白以楼收了短刀,几下就跑得没了踪影,留下白文昌仍旧惊疑不定的抱着大腿坐在原地喘息。
片刻后白文昌站了起来,他托着一条被扎伤的腿,肩胛的伤疼得要命,他怔怔的打量四周,脸上除了恐慌与忍痛外,还有莫名其妙,他根本记不得这些事是如何发生的,为何会遇上山贼,他不过是赴青阳的约来此会晤,这事好像一瞬间就发生了,令他措手不及之余却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青阳为何会死在他身上,自己身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他都记不得了,这一切好像一觉醒来就身处炼狱一般令人不可置信。
这时地上有一仆人艰难的抬起头来,爬到白文昌脚边,白文昌被吓了一跳,见是自己的随从,于是忙咬着牙忍痛蹲下-身扶着仆人来问:“怎么会成这样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仆人在白以楼的操控下艰难开口,说:“老爷,咱,咱们遇上了山贼,我们几人不敌山贼,被杀得七零八落,你也被山贼伤了,危难之际,是青阳道长为你挡了致命下一剑......老爷,救救我,我不想......”然而他话还未说话,便断了气。
白文昌闻言顿时一屁股坐到地上,胸前衣裳上的口子里不住灌进冷风,好像证明了家仆的说法,这刀若是再近那么点,估计死的就该是他了,他怔怔的转头去看脸上血迹已冻住的青阳,表情不可置信中透露出些许迷茫且带着悲切。
他终究还是愧对了这人,他攀上了高枝便将青阳丢在一边不闻不问,食言而肥不说,还默许了家中人去欺负青阳,妄想他知难而退不要再留在白府,毕竟府上留这么个怪人总是十分膈应,且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白文昌得到了想得的一切后,还得供着没什么大用的青阳,心中始终不平衡。
当初他并不知晓所谓的天谴是真的,原以为是青阳夸大其词,说出来吓唬吓唬他,但当看到青阳一夜之间变成这副模样后,他不敢再不相信,一面敬畏青阳,一面又因终日得面对着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还得装恭敬的青阳而渐渐嫌恶起他来,如今出了这事,他竟然拼死护自己一命,又为的是什么。
权势?富贵?哈哈,白文昌突然嘲讽的笑出声来,原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是自己才对,最庸俗的也莫过于自己。
白文昌跪到地上,早已感知不到身上的疼,只剩心中莫名的难受,他看着青阳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笑着笑着,突然恸哭出声。
另一边,白浩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本来已经冷得不住发抖了,看完这一切后,更加抖得厉害,眼神中满是迷茫。
白以楼折腾了一出最狗血的剧情,却也将人心中的阴暗面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明明都心怀不轨,都有错,却硬生生的被白以楼以这样狗血的一幕化成互相愧疚,互相亏欠,看来人总是要给别人留些念想,凡事都不能太过决绝。
白以楼走到他身边来,看向白文昌那处,并未说话。
“这样就算解决了吗。”白浩仍旧有些怔仲,颤声说:“又死了十个人,这样的办法真的可行,正确?”
白以楼脸色也不是很好,他一瞬不瞬的看着青阳的尸首,说:“行不行,过会儿就该见分晓了。”
此话刚一落音,便见趴在地上青阳的魂魄缓缓升起,逐渐飘向天迹,白色的魂魄给人一种柔和之感,不似上一次所见到的那般充斥着阴霾与黑暗。
白以楼急忙御风追了上去,却见青阳的魂魄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了远处,并未像上次那样被阴阳潭吸收。
看来方法确实用对了,白家的祸根也许真的是因为那能吸收阴气的东西,日积月累吸收新魂旧魄形成强大的怨气,且这股怨气又只针对白家的人,凡人又怎能承受这么重的阴气,不出事都说不过去。
看来青阳曾说的事发后想法子弥补,便是这个意思了。
白以楼回到白浩身边,白文昌正艰难的将青阳抱上马背,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驾着马往来时的路返回。
白浩目送马匹远去后,转头看着满地的尸体,说:“你的猜测对了?”
白以楼点头,说:“对了。”
白浩正视白以楼,口气有些难受地说:“搭上了十条人命,值得么。”
白以楼静默许久,并未说话。
白浩叹了口气,心中很是沉重,若是改变命运是要建立在这些无辜的生命上,这改命又有何意义。
正沉默间,十名家仆的灵魂缓缓升起,那些灵魂虽未带怨气,却都满脸迷茫,显然并不知晓自己已死,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