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珏澎湃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延昌帝一句珠珠将他戳回了现实,美梦瞬间破碎,人生巅峰什么的,还是先想办法保住命恢复身份再说吧。
若是一辈子都不能恢复男儿身,人生还有什么好期待。
简直灰暗。
而唯一的希望现在都寄托在延昌帝身上,他就不信延昌帝将来还能真将他当做公主嫁出去!
再怎么说这也是欺君之罪,即使延昌帝从一开始就知道,甚至还参与了造假,但前朝后宫包括天下人不知道啊。
或许放在别的嫔妃皇子身上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放在皇贵妃身上那就是个大写的完,陈氏这些年得罪的人估计有一个加强排都不止了。
这么大的把柄若是被有心的抓住,就是皇帝再宠她也得给前朝后宫交出个说法。
朱珏对陈氏这种以龙充凤的做法已经不知道如何吐槽了,她干这种事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将来怎么办吗?公主迟早是要嫁人的啊,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让这个孩子活到嫁人?
要知道古代夭折一个孩子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朱珏想到这心里就有点复杂,不过转念一想陈氏要动手那肯定早就动手了,孩子越小越容易出事,何必将玉珠平平安安养到五岁。
就说这一回溺水,陈氏若有心只要晚上报几分钟,玉珠小公主在太医来之前就该没气了。
等等,好像也不对,如果玉珠不死那他又是怎么附到他身上的呢?
所以这其中陈氏有没有动过念头也不好说,或许她真的有不着痕迹拖延过,只是没想到这个“女儿”福大命大又活过来了呢?
可是既然延昌帝知道真相也帮忙遮掩过,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枉死,如果陈氏真的动过手,他又怎么还会继续给她宠爱。
除非……延昌帝也不想让他活……
朱珏脚步顿了顿,这无疑是最坏的一种设想。
“怎么了?”他步子一顿,延昌帝放下奏折坐起了身,朝他伸出手,“别怕,到父皇这来!”
朱珏立刻回神,上前两步将延昌帝抱住:“父皇。”
设想只是设想,他不相信延昌帝会要他的命,虎毒不食子,他当初既然能帮忙遮掩默许他以公主的身份存活,那么对未来的事肯定也心有计较,否则也不会容他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了。
“睡得好不好?”延昌帝一抬手将他抱上了榻,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脖子,脸上带了揶揄的笑,“都说长公主文静寡言,朕今日看着可不是这样,朕的珠珠聪明又勇敢!”
朱珏先是一惊,见他没有别的意思,才反应过来延昌帝不可能看出来他的真实意图,估计只是认为他耍了小聪明让他给他撑腰而已。
“父皇……”他犹豫着说,“虽然,虽然二哥……可是我也有不对,我不该顶撞母妃,惹母妃生气,还让父皇为我操心……父皇不要生气,也不要怪母妃和二哥好不好?”
说完他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哪家小孩有他这么乖巧这么懂事?
延昌帝当然也没跑,“女儿”小小年纪就这么懂事,既会自我反省又会替人着想,怎能不让他心中多添几分喜爱,真是又骄傲又自豪。
然后朱珏就发现延昌帝对他更和蔼可亲了,一会儿问他饿不饿一会儿问他渴不渴,他回答不饿但有点渴,就立刻吩咐身边的宫人去端了茶水点心来。
想了想,又朝身边随侍的苏公公道:“朕小时候有只檀木做的香球你还记不记得?去拿来给公主玩。”
苏公公虽然应得很快,但从朱珏的角度清晰地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
是惊讶他受宠还是惊讶那个香球?
端上来茶是荷花茶,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大约猜不准他的口味,点心直接上了果盒,八个格挡里四个是糕点四个是糖果。
小孩容易饿,朱珏本来不觉得,但看到这些糕点不自觉就就着茶吃了几块。
延昌帝在旁瞧着也伸手捏了块桂花莲子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眼瞅着主播往吃播的路上一去不回……”
“主播有想过正挤公交回家的我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看这段的吗?”
“正巧路过蛋糕店的我不由自主就走了进去——谁快来拉住我啊喂!!”
“家里小孩已经缠着要吃跟主播一样的零食了,有没有哪位大神能帮忙出个教程?!”
……
喝了茶吃了点心,苏公公带着宫人回来了,托盘呈上来一个镂空木球,比足球稍微小一些,打磨得十分圆润,上面雕刻花鸟鱼虫,活灵活现,朱珏拿起来只听叮当一声响,仔细一看原来里面还有两个铃铛。
“可喜欢?”延昌帝伸手摸了摸,表情带着怀念,“这是朕小时候曾经玩过的……”
朱珏觉得这神情不光是怀念,好像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看来得想办法快点打听出延昌帝曾经的事来。
“漂亮,喜欢。”他抱着木球晃了晃,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是皇祖父送给父皇的吗?”
延昌帝怔了下,缓过神来:“不是,是父皇的母亲送给朕的。”
他用的不是母妃也不是母后,而是母亲,朱珏心里若有所思,面上好奇道:“父皇的母亲?”太后不是延昌帝生母的事情天下皆知,玉珠小公主自然也知道。
“是啊。”延昌帝那张盛世美颜上露出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晃得耀眼,别说嗷嗷花痴的观众,连朱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