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不相信连弃山谷有个地方能和那里那么那么像,即使不是里面,外面这边沙漠这么像也不可能,毕竟没有几个沙漠会是墨蓝‘色’沙子,他估计是进了一个能让人产生幻觉的地方。又或者……把他心底最难忘的地方倒映出来。
最难忘的地方是这里,不奇怪,因为他还没有进入荒海秘境内,就被娘亲抓到了,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和娘亲吵的那么厉害。娘亲话平时很少,那次也是,话也少,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要他的命,他有哭,他还那么小,可是娘亲就站在面前,用像是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着她。他以前经常看到这样的目光,在娘亲眼里,不过那是娘亲看别人的。他一直知道娘亲话少,很冷漠,可他不知道当这份冷漠降临到自己头上自己该怎么办。
他在荒海秘境外面的外面的沙漠里哭到泪涌,第一次面对一个自己陌生的娘亲,那么小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确实是他有错,可是他无法释怀。
想像她证明自己的信念越来越强,直到现在。
他长大了,这个地方,他最忘不了的地方虽然还是忘不了,可他不会恐惧。
向前踏出一步,那就看看吧,他能不能走出去。
另一边,木头和前面几个情况一模一样,也是一个封闭空间,凤帅所在的地方虽然大,一望无际,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个封闭的空间。木头所在的封闭空间很奇怪,是一个山‘洞’。
一个不能出去的山‘洞’,木头能这么确定这是山‘洞’的原因是,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他和七公主第一次遇到的地方,他能不熟悉吗?
他并不是狼族土生土长的,狼族里也不全都是狼,他更不是。只是偶然遇到七公主,然后狼王看上,再然后被培养,一步步成长,和七公主一起成长这几年,自己从来就不是下人一样存在,七公主吃什么他吃什么,七公主玩什么他玩什么,是朋友一样的存在。那时候他只想报答七公主救命之恩。
只是有些感情,总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就像今天,他明明不应该发那么大的脾气,可是看到七公主那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就觉得很生气。这是什么情感?他觉得有些惶恐有些奇怪,他怎么可以对七公主有着报恩以外的情感。
遇到七公主之前的事,很奇怪,仿佛遇到七公主以后,那些事就从自己脑海里慢慢远去了一样,有时候明明很清晰,回过神来却又不太记得,可能是他的记忆,从遇到七公主以后才真正开始吧,所以之前的都不显得那么重要了。只是他也知道,之前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他人生中不能忘的。可惜他还是记得不清楚。唯一记得特别清楚的,就是那一次,他伤的很重很重,几乎奄奄一息,然后遇到了七公主。
老实说,他连自己为什么在那个山‘洞’里都不知道,只记得伤的很重很重,几乎就要死了那种重。山‘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他趴在地上,等死。
很久很久,不知道过了过久,他仿佛看到一片光亮,朦胧中他抬起眼,看到的就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孩,提着一个灯笼,周围一只只萤火虫在绕着她转。只一眼,便让成了他看到最美的画面。
‘女’孩子将灯笼放到地上,过来探了探他的鼻息,轻呼一口气,“还活着。”
他听到他说,伤口明明就很疼,明明就很像要睡过去再也不醒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仿佛有个力量在支撑着他感觉着,即使眼睛只是眯成一条缝,那个力量也在让他不要睡过去。好像在让他铭记这一刻,铭记这般美好的画面。
他脑袋昏昏沉沉,随时都能晕过去,老天垂怜,硬是让他在很久以后才彻底失去了意识。所以他看的清楚,‘女’孩惊为天人的容颜,脸上一抹浅笑,有着孩子的天真,又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看到他时虽是还在笑着,却蹙起眉,蹲下来,很认真的看着他。
“伤的真重啊,不知道绿媚师兄的‘药’有没有用。”‘女’孩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药’,又从随身携带的空间灵器里倒了点水出来,将‘药’给他喂了下去。然后拿出手帕,跟认真的替他清洗伤口。
他当时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温柔。
最后,他真的撑不住的晕了过去。醒来时山‘洞’里还是暗暗的,可能是阳光透不进来的原因,还好那些萤火虫还在,他不觉得现在还是晚上。‘女’孩子喂的‘药’效果很好,他感觉自己可以动了。
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女’孩姣好的睡颜,她没走。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有这个想法的他意外的觉得开心。
不敢动,怕惊醒她。不出一会她还是醒了,醒来和他视线对上,他清楚的看到她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她笑,第一句话居然是“喂小子,你长那么好看,给我做媳‘妇’吧。”
当时他比现在还没表情,就只是那么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女’孩撇嘴,“媳‘妇’,你叫什么?”
“穆透。”
“噗,木头?这名字取得好,你肯定是你爹娘亲生的。”
他看到她笑的特别开心的模样就知道,她并不是昨晚表现的那么温柔。可是这个她,更是生动。
“我叫狼千言,你怎么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不知道。”
“你家人呢?”
“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