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药观盘踞在黑云之中,收了十绝大阵,阴骘的目光冷冷的看着钱夫子等人。此时大局已定,褚药观不想让钱夫子等人痛快死去,一定要先折磨一番方才下手。
这时,一声长啸从拦海屏西端山脚传出,声音高亢,久久不绝。
一个青色的身影从峰下出现,从容的向山上走来,褚药观眨了几下眼睛的时间,那身影已经近了许多,两三步之间便已跃出几十丈的距离,轻描淡写。
褚药观终于看清来人,一袭青色轻衫,背着乌鞘长剑,身姿挺拔,面容白皙,颌下美髯随风飘散,隐隐出尘。
青衫修士。
来人开口说道,“落日红霞,轻行慢步,却迎头一片血雨,实在大煞风景。”
几句话功夫,青衫修士已到峰腰,与褚药观相距不远。
玄乐和钱夫子看着来人,不禁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
褚药观将脑袋从黑云中探出,阴恻恻的说道,“笑天云,你少管我的闲事。若不是龙剑已经死在大雪山,千叶湖那笔账老夫还要跟你好好算算呢!”
此人竟是中土威名赫赫,一人一剑独挑十大元神境高手,笑傲天下的笑天云。灵宝天玄两宗中一些年轻的弟子从未见过笑天云,拼命伸出头去想看个清楚。
除去闭了死关的那些金丹老怪物,笑天云是公认的天下第一!
笑天云微微一笑,“十年弹指,褚先生别来无恙。”
褚药观说道,“龙剑和林飞熊既死,老夫与真一派已无丝毫过节,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休要插手此间事。”
笑天云名头太响,褚药观心中掂量再三,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与他生起争执。
“褚公子仙去不久,若再多造杀戮,与他转世修为道业不利。”笑天云侃侃而谈,“反正今日陨在褚先生手中的修士已有一百多人,不如卖个人情给笑某,就此收手如何。”
他这是给灵宝天玄两宗弟子求情来了。
玄乐和钱夫子齐齐指着笑天云。
“笑天云,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咱们十五年前那笔账还没有算清,你不用假仁假义!我玄乐死在此间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笑......笑天云,十个被你行诡计击伤的师兄弟,已经十去其八,钱某早已存了必死之心,你收回假慈悲吧。”
天玄、灵宝两派弟子与笑天云仇怨深积,岂能轻易化解。
褚药观哈哈直笑,“笑天云,人家不领情,你又何苦呢?”
笑天云笑而不语,却以秘法独自传音给褚药观,“褚先生,笑某知道你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为褚公子报仇,二是为了虚极宝殿之事。你我何不联起手来,共谋虚极宝殿。玄乐和钱夫子两人修为已废,再也对你没有威胁,何不容他一条生路,为褚公子来世修为积些善业。”
褚药观阴着老脸道,“呸,你在中土赫赫有名,别人怕你,老夫却不买你的账,若要放人也行,先过了老夫这十绝大阵再说。”
“好!”笑天云坦然应允,“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布阵吧。”
褚药观蟒龙骨架一摆,十团橙色云雾翻滚而出,顿时在空中布下十绝大阵。
笑天云身子一涌,已经飞至半空,与褚药观遥遥相对。
玄乐和钱夫子等人见两人一个笑、一个阴着脸,不知怎地竟然便要动手,都觉奇怪,不禁面面相觑。
笑天云朗声一笑,身后剑匣龙吟一声,一道冷光泻出,天地顿时为之一暗。
峰上众人尚未瞧清楚天云剑模样,笑天云人与剑合,化光射入十绝大阵之中。十绝大阵滚滚翻动,各色剧毒丹兵顿时弥漫天空,五千生魂戾叫哭嚎慑人心魄。褚药观搅动蟒龙身躯,煞气凌天,便想要劫杀笑天云。
笑天云所化那道冷光,在云中转折飞舞,往来穿梭,自如飘逸,如鱼儿戏水潇洒飞扬,煞是写意。
褚药观和十绝阵浓烟翻滚,杀意肃然,一番猛烈攻击,却连笑天云的光影都捉不到一星半点。反而浓密云层却被笑天云穿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缕缕斜阳照射进来,血肉模糊的山头竟然有了丝丝暖意。
笑天云长啸一声,身子已从十绝阵中穿出,施施然踏在天云剑光之上,笑看峰上众人,恬淡冲和,一派天外飞仙风范。
“拦海屏奇秀峰峦,却被血气污染,实在有碍观瞻。”笑天云言罢,抬手一剑,只见冷光绕峰一周,主峰隆隆震动,山头齐齐而断,倾斜向着东侧悬崖崩塌,轰隆而下,石块飞扬,烟尘四起,震撼天地。
谈笑间,剑断峰峦。
试看天下,又有何人能折其锋!
“......笑天云,老夫便听你一言,咱们镇海府再见。”褚药观大为叹服,也不多做废话。收了十绝大阵,架起黑云向着镇海府疾飞而去。
笑天云收剑,转身下峰。
却留给钱夫子和玄乐一句话,“若想报十五年前之仇,回去练好功夫吧。”
笑天云下得峰来,运起缩地神通向东疾行,不多时便走出一百多里,镇海府已经遥遥在望。
他辗转寻到一处灵秀奇峰。
此间山明水秀,灵气盎然,却有一股妖气盘旋其中。
五百年蛇妖已成人形,妖雾散处,一个妖冶女子出现,手中血红双剑气势夺人,旗下百多喽啰跟着狐假虎威,一片呱噪。
笑天云冷笑一声,弹指之间,挥剑荡平。径直走入灵秀洞府,寻得一颗龙眼般大小摄魂明珠,抬掌拍得粉碎。
摄魂珠粉末化作万千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