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点烦了,情绪渐渐暴躁,手上也加了力气,刚开始还顾念着程白霓是个‘女’孩子,没敢下硬手,现在却有些顾不得了,狠狠一推,程白霓便仰面摔在了地上。
“对‘女’孩子下重手算什么爷们儿?!”燕四少爷生气了,丢开手里的石子和树枝,一个飞扑就扑到了这人的身上,探着手要去扯他的丝巾,这人当然不会让他轻易得手,一个背摔便将燕四少爷也摔在了地上:“比赛场上无男‘女’!”
“我呸!干不过的才用这话搪塞!”燕四少爷跳起身继续往上扑,程白霓却也不退不避,跟着一起冲上来,两个人左箍右拽地同那人缠斗起来。
那人有些恼羞成怒,‘混’‘乱’烦躁中手上便没了准头,原想着是冲着燕四少爷去的,结果却奔向了程白霓,手上一记大力,直将程白霓推得狠狠向着后方摔飞出去,而那即将落地之处,正有一处尖尖石头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说时迟那时快,眼尖瞅见那石头的燕四少爷不及多想纵身向那方向奋力一扑,硬是抢在程白霓落地之前用身体将她撞开,自己却因着惯‘性’重重地摔趴在了那块尖石上,直疼得倒吸口凉气,冷汗瞬间便由额上冒了出来。
那人见状不由惊怔住了,看着燕四少爷痛苦地将身子蜷起来倒在地上,一下子就慌了神,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程白霓从地上起身几步迈到燕四少爷身边,蹲下来问他:“你怎样了?伤到哪里了?”
“咳……咳咳……”燕四少爷痛苦地咳着,“硌到‘胸’……‘胸’口了……”
“撑住。”程白霓低声道,紧接着伸手将燕四少爷拉坐起来,一转身便把他背在了背上,“我们去找郎中。”
“——哎哎!我自己走就好——”燕四少爷哪能让个姑娘背着他啊,忍着疼就要挣扎着从人家背上下来。
“被‘女’人背觉得丢脸?”程白霓偏着脸淡声问。
“不是啊这位姐姐!我就只是硌了一下,不需要找郎中,真的你信我!”燕四少爷急道。
“哦。”程白霓松手将他放回地上。
“真的姐姐,你看!”燕四少爷使劲拍着自己‘胸’脯,额上冷汗珠子被拍得‘乱’飞。
“……刚才谢了。”程白霓没有揭穿这位的强撑,只淡淡道了一句。
“应该的,男人就该保护‘女’人才对!”燕四少爷继续拍着‘胸’脯:疼死了,嘶……
然后两个人齐齐转头望向还在那儿发呆的那位对手。
怎么有股不好的预感……那对手禁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燕七还在跑,刚才被她抛沙‘迷’住眼的那位已经缓了过来,并且已经快要将她赶上。燕七原是想把这人引到武珽所在的方向去的,结果对手却早有人发现了武珽和孔回桥的所在之处,已有两人向着他俩攻了过去,四个人在树上猴子似的跳来窜去打得不亦乐乎,武珽也一时间‘抽’不出空来帮燕七解决对手。
燕七果断改变战术,开始发足狂奔。山路形势多变,时高时低崎岖突兀,时而挡石时而拦树,就算是有功夫在身的人在不熟悉地形的情况下也是没有办法施展开速度,然而负责追逐燕七的这位却越追越是惊讶——这个看上去‘肉’墩墩的小姑娘跑起来根本不带减速的啊!光跑得快还罢了,这位简直就是遇石转石遇树绕树,那些横逸斜出的山石树木根本阻挡不了她的脚步,她就像是具有蝙蝠在黑暗中无论怎么飞都不会碰壁的本事一般,总能在全速奔跑的过程中准确又及时地避开这些障碍物!这是何等的眼力何等的反应速度啊?!
于是哪怕对手有功夫在身,在这样复杂的地势制约下,竟也良久没能追上燕七,只得一直在后面苦苦追赶,两个人就在这山间展开了艰苦卓绝的拉距追逐战。
武珽和孔回桥的功夫,在同一届的学生里已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因而两个人没用得多久就把各自的对手斩落马下,武珽还问人家:“你们好像只出现了四个人,另一个呢?”
那两人很是沮丧:“那个是细作,跟母队跑了。”
“你们一直守在这里?”武珽又问。
“嗯,游戏一开始就在这里了。”对方答道。
“有队伍从这里通过过吗?”
“有两支,我们与对方实力差距悬殊,因而也没有出面阻拦,任之通过去了。”
“哦?都是哪些人?”
“……喂,你把我们淘汰了还好意思从我们这里探听消息?!”这两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别那么小气,你看孔队长都笑话你们了。”
“滚。”孔回桥死鱼眼都不带眨的。
“总之我们已经死了,你再问什么我们都不会再说了!”两个死人目光坚定地道。
武珽其实也没打算从这俩人口中套出多少话来,见状也不勉强,叫着孔回桥一起去寻自己的队友。
没走出多远,就听见那边几丛灌木后传来一个筋疲力尽的声音在苦苦哀求:“我认输……我认输还不行吗?我错了还不行吗?停手吧……你们两个……我真的没力气了,我‘交’出丝巾行不行?”
然后是燕四少爷气喘吁吁的声音:“你先跟程姑娘道歉!”
“对不起,程姑娘,我错了,我不该对你下重手,我刚才就是被胜负心冲昏头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错了我错了……”那人毫无斗志地喘息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