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吸毒了?”燕七只是淡冷地看着他。
“怎么,在关心我?”涂弥笑着向前探了探肩,语声暧昧。
“停止制毒。”燕七道。
“否则呢?”涂弥笑问。
“否则我会阻止到底,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涂弥谑笑:“重活一世,看来你的觉悟又提高了,前一世帮着条子缉毒不过是为了继承老头子的遗志,这一世开始自发地以保护古代人民的人身安全和身体健康为己任了,嗯?”
见燕七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涂弥不由眯起眼睛,喉间发出低低的笑:“我猜你是害怕了,宝贝儿。害怕你所谓的家人也像曾经的我那样沾上毒,因为那时的我……让你的心都碎了,碎到哪怕隔世再生,你这颗心都无法再愈合。你害怕再经受一次这样的心碎,因为你,脆弱得已经经受不起了。我说得对不对,飞鸟?”
却不等燕七答话,他将脸压下来,一双天生带笑的眼睛直直地盯进燕七的眼睛里:“你这张冷漠脸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千疮百孔的小可怜儿。把自己伪装得这么坚强,实际呢?实际你这颗小心脏从前世到现在,一直都在流血,从不间断。你每一次想起过往,这上头就多一道刀口,你每一次握住弓箭,这刀口就加深一分,你甚至连笑的勇气都没有了,因为前世那么爱笑的你,最后比谁过得都惨。”
“攻心计可以略过了,你只需要表明你的态度,”燕七眉毛都未动一下,“会不会停止制毒。”
“想要我停止制毒,可以,但是有条件。”涂弥站直身子,垂眸看着燕七,嘴角噙着一丝笑。
“说。”
“嫁给我。”涂弥弯起唇角,像是恶魔扬起镰刀,刀光映在瞳孔里,闪动着森邪的亮芒。
“那么看来我们谈崩了。”燕七说着要转身离开,却被涂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操场上暗中注目着这厢的人们见状不由又发出一片吸气声,武玥的眼睛都瞪圆了,她知道燕七一点都不想和箭神掺和在一起,可眼前,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燕七就这么被箭神握住了手,竟是一动不动地由着他——这——这是什么情况?
燕七没有动,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脉门被涂弥捏住,身上毫无力气,能站住已是不易,更何况涂弥还在身后低笑着和她说话:“别那么急着走,我话还没有说完,除非你不介意我就在这儿和你来一记久别重逢之吻,说实话,对此我还是挺憧憬的。”
说着放开了燕七,看着她转回身来,唇角便更弯了几分:“早知让你变乖是这么简单的事,我就不该那么狠心把你赶出京去。”
“你还有什么话。”燕七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听说,”涂弥忽然笑得意味深长,“你那位大伯,很疼你。”说至此处故意顿了一顿,目光扫在燕七的脸上,而后眉尖一挑嗤笑出来,“杀气,飞鸟,你有多久没有动过杀气了?现在居然因为我这句话就像只刺猬似的炸了——看样子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燕子恪对你来说……”
“云端,”燕七开口,乌黑的瞳子看着他,“如果你不肯停止制造和散播毒品,那么我们没有任何话好谈,在此之前你我是互不相干,在此之后,你我是势不两立。我不否认,没人比你更了解我,既然如此,你可以省去在我面前打花腔的功夫,我们简单点,一个小时以后城外西郊见面,带上你的箭,这一次赌注是各自的命,谁败谁死,谁赢谁随意。”
涂弥大笑:“别冲动,飞鸟,我还舍不得送你去死,你死了,这地方就剩下我一个人,那多没意思,没人欣赏我的成果,我会寂寞的。乖,好好儿在家练箭,最好学学内功,否则再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你也赢不了我。另外,珍惜你和你那些‘家人’剩下的快乐时光,我想大概用不了太久的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变得精彩纷呈,有足够的热闹可看。”
说着向前一探身,凑到燕七的耳畔,低声笑道:“那个燕子恪,我会重点关照他。期待欣赏你再次心碎的样子,飞鸟。”言罢直起身,笑着伸手在燕七头顶揉了一把,转身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