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人过来救场了,武长戈丢了根巴掌宽的缠腰布绦过来,在燕七脸上绕七八圈都够,裁判这才一头汗地给燕七扎上,才往旁边退了两步,就见这小胖子提起弓来就搭箭,搭上箭就开弓,连情绪都不必平复,连姿势都不必摆正,就这么如同顺手为之地‘射’出了一箭,自然随意得好像她每一天都要重复做这个动作成千上万遍。
“嘣”地一声箭入靶响,随即便是如‘潮’涌至的惊呼——“十环!”
卧槽!‘蒙’的!绝壁是‘蒙’的!
小胖子手气好啊!随便‘射’一箭都能狗屎运般地整个十环!
无巧不成书说的就是这个了吧!巧合啊,真是巧合!
请善待身边的每一个胖子,脂肪多的人通常运气都不会太差。
聂珍在旁边‘蒙’着个眼睛更加糊涂了,今儿观众怎么一阵儿一阵儿跟犯病似的,算了不管了,‘射’吧,燕七那货不也一样全靠‘蒙’嘛。
摆了半天的姿势,待所有感觉都消耗没了,聂珍终于出手,侧耳听见箭上靶的声音,满意地勾勾‘唇’角,而当拉下‘蒙’眼布的一刹那,聂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找豆麻袋!我箭呢?我箭呢?明明听见靶响了!箭呢?谁吃了我的箭!燕七,是不是你!待往旁边燕七的靶上一瞧,靶心十环处正‘插’着两支箭——什么情况?
全场人都在哈哈大笑,又在集体癫痫了吗?笑个‘毛’线啊!谁见我箭了!
裁判忍着笑上来和她宣布:你箭‘射’她靶上去啦,还‘射’一十环,水平不错啊。
聂珍从小到大没丢过这么大的人,登时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握着弓的手都在不住地哆嗦。
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绝望感。
燕七‘射’中了十环?
怎么又是十环。
从进了骑‘射’队到现在,她似乎就没有‘射’出过靶心之外。
她是怎么做到的?正常人应该做不到吧!她难道是妖吗?她难道就从来不会有失误?
怎么可能。不信,不可能,绝不相信。
可无论信与不信,她燕七就是比她强,她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压在她的头上,让她永远翻不得身。
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根本没有战胜她的希望,那么坚持练‘射’箭还有什么意义……
聂珍茫然又颓丧,满场的笑声成了渐离渐远的背景音,只有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又冷漠地响在她的耳畔:放弃吧,没意义,没有希望获胜,坚持就是个笑话,放弃吧。
然而突然地,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音量不大,可却彻底地压住了前一个声音,这声音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平静沉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它说:“别在意,普通的一箭而已。”
聂珍苦笑:“可你却连‘蒙’着眼都能‘射’中靶心。”
“多练练你也能。”燕七道。
“我练得还不够多吗?”聂珍自哂,“武教头每天‘交’待的训练内容,我一次不少地做下来了,再累也不敢偷懒马虎,甚至每天早上我在家里都给自己加练一百支箭,算上现在训练的次数,我每天要‘射’五百箭,这难道还不够多吗?”
“你若想战胜我,每天五百箭当然不够。”燕七道。
“你……你每天练多少箭?”聂珍忍不住问。
“问现在还是问以前?”
“……现在。”
“现在就只练武教头训练安排的四百箭。”
“那你不是废话么,我比你练得还多呢!”
“只多一百箭而已,这应该不是你的极限吧。”燕七看着聂珍,“你去问问谢霏,或是打听打听程白霓,看看她们每天都练多少箭。”
“……”聂珍有些语塞,因为她打听过谢霏的训练内容,不管是在骑‘射’队里还是在家中‘私’下,并且当时就被震住了——谢霏每天要练习‘射’两千箭!
“没有一等一的毅力,却有一等一的心气儿,因此而生的不痛快岂不可笑。”燕七道。
“……你,你你——老气横秋地训谁呢!”聂珍有些羞恼,“有本事先把你那身‘肉’减下去!我每顿只吃半碗米饭,你呢?!”
“这你也比不过我啊,我吃三碗。”燕七道。
“……够了!”聂珍道。
“你们俩都够了!”裁判在旁边吼,“我说了半天话你俩聋啦?!比完赶紧下场在这儿穷白话什么哪!”
燕七和聂珍抱头鼠窜地离开了场地。
其实‘女’学生们的比赛项目没有太多的看头,多是些娱乐‘性’质的内容,而且千金小姐们到底比不得那一世的‘女’孩子能跑能跳能手撕男生,所以竞技‘性’不足,凑热闹有余,更多的看点都在男学生的身上,比如角抵,比如武技,比如跳高跳远举重投掷,再比如骑马‘射’箭马球蹴鞠,因为项目众多,所以书院的竞技会总共要连续开上三天,第一天是一些个人小项的比拼,第二天则是拔河、马球、蹴鞠这一类集体项目的比拼,又根据年级的不同,各级学生参加的项目也有区分,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