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高满身的露水,苏任微微一笑:“你也算个管家,每天伺候这么多人也不是个事,去找几个仆人,管家也得有个管家的样子”
“没事,我不累”刘高呲着大黄牙,笑的很灿烂。
“那好吧,随你,反正咱家院里这些人不像人家那些官宦家,实在不行就说,都是自己人。”
“诶”刘高答应一声,连忙端起苏任洗完脸的水倒出去。
常圆来的很早,没进门,规规矩矩的站在大门外。成都城多雾,特别是秋冬交替的时候,有时候大中午的都散不完。常圆的头上和眉毛上挂着水珠,也不知道擦一下,就那么静静的站着。
“大早上的,怎么不进去常管家站在我家门前,让人看见了笑话。”苏任穿着整齐,从门里出来:“这是成都,不是温水,你家主人也已经是别驾,可不敢再这样了。”
常圆连忙施礼:“苏市掾那是太守学生,我家主人也是太守学生,说起来先生也是我的半个主人,门外相候理所当然”一指身后的牛车:“先生请,车已经备下,咱这就走吧”
苏任点点头,也不客气,抬腿上了牛车。等常圆也钻进来,牛车起步,晃晃悠悠的往东而去。
昨夜睡得太晚,坐在牛车上东摇西晃,时间不大,苏任已经上下皮耷拉,斜斜靠在车后。常圆摇摇头,拿出一张毯子,轻轻的盖在苏任身上。一直到了常府,常圆没有惊动苏任,吩咐车夫直接将车赶进院子。
常事揭开车帘一看:“嚯我都急的火烧眉毛了,他竟然还能睡的着。”
常圆笑道:“或许这两天累了,早上看见苏先生,眼圈都是黑的。”
常事使劲推了苏任一把,苏任打一个激灵,连忙做起身子,四下看了半天,这才回过神来:“别驾这是要吓死我这一觉睡得不错,昨夜到后半夜才睡,自从来到这成都就没好好睡过。”
“亏你睡的着,担着那么大的干系,要是我”常事摆摆手:“算了,不说了,赶紧下车,让你见一个人。”
“谁”
“见了你就知道了。”
苏任匆忙从车上下来,跟随常事往屋子里走。没去正厅,绕过前院直奔后宅。大汉初期,各个阶层还没被儒家思想毒化,男女大防的事情根本没有。苏任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常事眼中算是子侄辈,常事家也没未成年女子,去后宅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苏任喋喋不休:“别驾怎么还卖关子了,谁这么大的派头,竟然能请动别驾,看来这个人不一般。”
“的确不一般,在成都也算一个妙人”
“哦多妙”
常事一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你这个半吊子强多了。”
“我又没说过我有多好,都是你们一天一个大才的叫着,以前我还谦虚两句,现在都懒得谦虚了,感觉从你们嘴里说出来的大才,就和前街梁老头喊他的那个傻子儿子一样。”
“哈哈哈”
推开房门,屋子里果然有一个人,还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年纪十岁,张的自然不用说。一袭绿色的裙子,披散着头发,直垂腰际。脸上施了些胭脂。一双大眼睛灵动极了。起身,盈盈下拜。
苏任的嘴巴张的老大,稍微愣了一下,转身就往门外走。
常事连忙拉住:“怎么了你要干啥去”
苏任面有不悦:“常别驾,咱们虽然是朋友,却还没好到要结亲家的地步吧再说,我知道你的女儿寡居,但也不能硬塞给我吧我苏任好歹也算有点身份,你这拉郎配可不地道。”
常事越听越奇怪:“谁要拉郎配了”
屋里的女子“噗嗤”一笑,出声道:“先生误会,小女子并非别驾女儿。”
常事一听,立刻明白过来,抬手就在苏任后脑上来了一把:“我女儿就是寡居,也不会嫁给你”
“当真”苏任还有些不信。
那女子微微一笑:“小女子绿倚见过苏先生,听闻先生要去僰地,特求别驾帮忙,恳请苏先生带上小女子。”
苏任扭头看向常事,常事瞪了苏任一眼:“绿倚姑娘也是僰人,数年前被人卖到成都,如今在西市惠宜坊,我觉得你此去僰地艰险重重,既然绿倚姑娘是僰人,可能对你有些帮助。”
“惠宜坊,那不是青楼吗”苏任想了想,再次看绿倚的时候,眼睛里就不对劲了。
“别想歪了”常事冷笑一声:“人家绿倚姑娘卖艺不卖身,至今还是冰清玉洁。”
“哦你怎么知道的”
“呃”常事一时语塞,愣在当场。
苏任连忙赔礼:“绿倚姑娘别见怪,虽然在下没去过那地方,却也知道惠宜坊到底是干啥的,既然姑娘要随我一起去僰地,可否如实相告,为何”
绿倚脸色稍有不自然,旋即又面带微笑:“小女子来成都数年,对家中父母、兄长颇为挂念,早就想回去看看,怎乃小女子一人,路途遥远很不方便,偶听旁人说起苏市掾要去僰地,斗胆请别驾联系,还请市掾见谅。”
“这么说来,倒也是个借口”苏任上上下下打量了绿倚好几眼。的确是个美丽的女子,这些年逢场作戏下来,一颦一笑都很美,举手投足间能看出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常事见苏任愣愣的盯着绿倚,摇头笑道:“还是年轻好,看见美丽的女子毫无顾忌,行了,别看了”
绿倚倒也大方,对于苏任的眼光,丝毫没有感到尴尬,依然跪坐对面,微笑着喝茶。
苏任被常事提醒,到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