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他爸战冲一下泄了气,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耳朵里回响起他爸骂他的话。
——离开了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滚出去,自己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战冲喘了半天,再次咬紧了牙齿,转过头去继续保持沉默。
邓川鹏又抽了好几口烟,笑了一会儿才说:“你们啊,到底还是年轻,认不清形式。我就告诉你们吧,那个谁,张元,就那个说是少年天才那个,他每首歌也才3000元,也是卖的终身版权,我不哄你们,你们去打听打听,是这个价。我给你们1000,已经是非常慷慨的了。而且,只要卖个版权给我,我这边可以给你们联系,带你们见见我师父。我师父要是愿意给你们指导一下,保准专辑畅销。”
战冲还是不高兴,想着怎么才能见到那个师父,省略掉邓川鹏这个中间环节。
陈力一直在打圆场,尽力让两边平衡。
邓川鹏见战冲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于是继续说:“还有啊,就算暂时不能出唱片,也可以帮忙写歌,给已经出道的歌手写,这个价格要高一点,一首两千,勤快点的话,能挣到不少钱的。”
这个也不失为一个进入圈子的捷径,给已成名的歌手写歌,只要□□了,他们也就有出头的机会,战冲态度缓和,问道:“给谁写?”
邓川鹏报出了席小桃这个名字,战冲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女歌手是去年出道的,长得特别漂亮,而且也是号称原创歌手,音乐才女,美貌和才华并存。
战冲听过席小桃的歌,非常普通,但美女原创歌手的噱头太足,所以她很快爆红,但由于后续的创作跟不上,她又很快过气,简直昙花一现。
但好歹是成名歌手,给她写歌不亏。
邓川鹏看了战冲的表情,知道战冲有意,便高兴了起来,继续说道:“但是啊,你们要懂点规矩,出去之后别乱说。”
几人都有点没听懂他说的什么规矩,什么别乱说,连陈力都眨着眼睛不太明白。
“哎呀,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开窍啊?”邓川鹏一脸不高兴,摇着头说,“就是说,这歌呢,就算是彻底卖给席小桃了,她后期会根据自己的嗓音条件把歌做修改,这样呢,这首歌就是她的原创,你们不能出去乱说,明白了吗?”
“意思是……枪手?”童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邓川鹏厉声斥责道:“什么叫枪手?懂不懂规矩!我都说了,席小桃后期会修改,你们只是提供一点儿思路而已,创作者是席小桃!”
陈力满脸难堪,修改只是说着好听的,但这就是枪手。于是他着急地打圆场道:“鹏哥,这不太好吧?再说了他们写的歌也不适合席小桃唱,而且他们真的是很有才华,您可以让曾老师听一下……”
还没说完话,战冲“啪”地拍了一声餐桌。
餐桌被他强有力的一掌震得不停抖动,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目光同时投向战冲。
战冲满脸愤怒,额头上暴起了几根明显的青筋,他死死咬着牙,极力维持自己的理智。
作品是创作者的心血,给另外不合适的人演唱战冲都很不情愿,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还要贪得无厌,连署名的权利都要给他剥夺掉,硬生生把自己的作品说是别人的创作,想让他安静地接受,放屁!
战冲真要不是看在陈力的面子上,当场就要给这个傻逼两个大耳刮子,让他在自己面前摆臭架子,说这么多侮辱人的话。
杨正轩和童羽都以为他要揍人了,吓得赶紧去拉他,但他仍然在盛怒之下维持着自己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和这个欺世盗名的小人动怒,那实在是有失身份。
他厌恶地看着邓川鹏,用不屑的神情表示自己并不会与他争辩,而后他扬起脸,满脸阴云地往外走。
杨正轩也童羽也气得不行,反应过来之后各自翻了个白眼,跟着战冲起身就走,可三人还没有踏出房门,邓川鹏那贱兮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真的太没有眼力见儿,他依然傲慢,指着战冲吼道:“你个小兔崽子,还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们,认清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自己在个小破酒吧里唱两天就是歌手了?你们算什么东西,敢给我甩脸子,求着我的人多得是,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狗屎!这些狗屁不通的垃圾,我上树村一百块钱能买他妈一斤!”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感觉自己眼前飞快地扑过来一个敏捷的黑色身影,因为太快,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被扑倒在了地上,脸颊上遭受了暴怒的一击。
这力道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所以这第一拳下去,他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牙齿松动了,脑袋也开始发晕,他看不清压在自己身上施暴的人是何等愤怒扭曲的表情,只能感觉疼痛不断传来,让他止不住地想要尖叫呼喊。
战冲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刚才那两个小时,他遭受了迄今为止人生中过最严酷的打击和羞辱,这个自以为是的傻逼,把他贬低地一文不值,每一句话都充斥着对他的蔑视,他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点,最终彻底被“垃圾”这词点燃了。
战冲把这段时间所有的不如意都迁怒到这个男人身上,包括离家之前家里人的不支持以及出来之后遭受的白眼,全都一股脑地都发泄了出来,他的每一拳,都饱含着他的愤怒,力道大得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