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掉下去了。
赵大当家:……
“谁?”男子从桌下抽出一把匕首,警觉看着屋顶上的大洞。
横竖已经被撞破,赵越索性带着温柳年跳入院中,推门走了进去。
“赵公子,温大人?”看清是谁之后,屋里两人脸色登时煞白。
“你与虎头帮有关系?”温柳年威严看着男子,很有几分气势,只当刚才那个连两条鱼都拎不住的人不是自己。
男人膝盖一软,噗通便跪在了地上。
“老实交代。”温柳年拉开板凳坐下,“通匪之罪按律当斩,不过若你表现良好,或许可以免于一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妇人闻言吓得不轻,赶忙推了推自家男人,“还愣着干什么,快些将事情都说清楚。”
男子面色苍白,却又有些犹豫,像是有不少顾虑。
赵越道,“虎头帮替你下了蛊?”
男子迟疑点头。
妇人惊恐睁大眼睛,下蛊?
“说清楚。”温柳年道,“蛊毒也不是无药可解,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对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
男子名叫李默,原本是个走街串巷在各个村落中卖货的杂货郎,后来有一次进山之时遇上暴雨,躲雨时无意中撞到了虎头帮的人,原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对方竟然极为和善,不仅拉他一道烤火,甚至还给了不少银子,说只要愿意合作,将来有的是富贵可享。
辛辛苦苦了半辈子,李默从未见过如此多的银子,很快便被蛊惑,甘愿为虎头帮在城内收集情报,从城中富户到官府举措,事无巨细都要写下来,在每月初二的时候送出城,放在苍茫山一处山洞中,再从那里拿走报酬。
“方才听你说,还有人会半夜来家中?”温柳年又问。
“也是虎头帮的人。”李默道,“有时候出了突发状况,便会来家中下达任务。”
“什么叫突发状况?”温柳年追问。
“比如说要某种药材,或者是要加紧盯着官府。”李默回答。
温柳年捏捏下巴,与赵越对视了一眼。
听上去,虎头帮似乎已经暗中观察了官府许久啊……
府衙内,红甲狼正趴在书房桌子上,百无聊赖晃须须。它先前原本想去花棠屋内找蛊王玩,无奈对方实在太懒,戳了半天也不肯动,只好又蔫蔫溜了出来,一路爬到书房发呆。
不晓得过了多久,院内突然传来说话声,而后便见温柳年与赵越一道走了进来。
红甲狼迅速打起精神,嗖嗖便爬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赵越将它捏起来。
红甲狼欢快无比。
一起相处了这么久,温柳年自然不会再怕它,伸手戳戳那鲜红的背甲,“大概是闲得无聊,所以到处乱跑。”
“也不怕将自己弄丢。”赵越随手找了个小盘子,将红甲狼放了进去。
四周壁很光滑,上去一点便会被滑下来,红甲狼欢欢喜喜转圈,觉得有点好玩。
当然,若是青头蛊王也能过来一起,那就更好呐!
“你先回去吧。”温柳年挑亮灯火,又从架子上拿下狼毫,“我将今晚问到的事情写下来后,便回来歇息。”
“我陪着你。”赵越坐在他身边。
温柳年道,“那你帮我磨墨。”
“好。”赵越点头。
“会吗?”温柳年问。
赵越好笑,“我在心里心里,就当真只是个打打杀杀的莽夫?”
温柳年拿着狼毫笑嘻嘻,“这叫红袖添香。”
赵越敲敲他的鼻子,“乖乖写!”
温柳年闭着眼睛理了一下思路,而后便开始下笔如飞,连一丝停顿也没有。
赵越心里就纳闷了,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觉得书呆子应该是状元才对,为何竟然只是探花?
前两名该是多厉害的人物啊……赵大当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于是在上床歇息的时候,便开口问了他这个问题。
“殿试那天我烤鸭吃多了。”温柳年抖开被子。
赵越:……
烤鸭吃多了?
“结果那家老板用的鸭子不新鲜,一直在闹肚子。”温柳年躺平,“然后只写了一半,便匆匆交了试卷去找茅房。”
赵越哭笑不得。
“原本以为没戏了,还想着在王城玩两天就回江南,结果皇上看完那半张试卷,就派丞相亲自来找我。”温柳年道,“最后得了个探花。”毕竟连试卷都没写完,要得状元未免也太过打击其余学子。
赵越也不知自己该笑还是该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