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看出,这老鸨没有说谎,她知道的恐怕也有限。
唐泛又问:“那些孩童里,可有一个八九岁年纪的胖丫头?她扎着双髻,头上是红色的丝绦。”
为了不再受苦,老鸨努力地回想:“好像是有……不不,是确实有!有有!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丫头,当时有个小女孩一直哭,带着他们的人不耐烦,就要揍她,那丫头还护着小女孩,因此被扇了狠狠一耳光呢!”
唐泛面色铁青,阿冬虽然出身奴婢,可她自从来到唐泛身边,唐泛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出手打她,现在听说她被人打了,立时就觉得愤怒得很。
汪直又问了几个问题,譬如说南城帮其它堂口在哪里,主事的人在何处,带走那些孩童的人的身份等等,老鸨都是一问三不知,用上刑也没用。
唐泛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看看!”
隋州点点头:“一起罢。”
他喊来薛凌等人,连同唐泛在内,一共五个人,带上烛火等物,便弯腰从那暗道进去。
暗道比较狭窄,仅容一人通过,而且还得半弯着腰前行。
据那老鸨交代,暗道挖得比较粗糙,没有什么阶梯照明,但也没有机关,就是一条路子通往城外,方便那些人随时可以转移一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东西。
隋州薛凌等人身手好,当仁不让走在前面,唐泛则在后头跟着。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因为暗道崎岖不平,忙着适应环境,也没细心,等唐泛走了一小段路,察觉后面还有人跟着,回头一看,竟然是汪直和几个西厂番子。
“这种地方阴暗难行,实在委屈了汪公,以汪公的地位,何必事事躬亲?”唐泛对他让阿冬去做饵的事情耿耿于怀,忍不住开了一下嘲讽。
汪公公哼笑一声:“对方在城外必然还有接应的人,我怕你们就这么几个人,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那就贻笑大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此时朱永还没封保国公,也没封太子太傅,头衔先提前借来用一用。
又是弹琵琶,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感觉都快成诏狱酷刑展了……其实这文很正能量和阳光,一点也不恐怖的,对吧(*^__^*)
小剧场:
写意楼老鸨:汪提督,您老别动气,我给您讲个笑话解解闷哈~
汪直:讲。
老鸨:从前有个太监。
汪直:?
老鸨:没了。
汪直:……关门放狗,给老子上酷刑!
第50章
走在前面的隋州打断他们斗嘴,问道:“我今夜带过来的人手有限,眼下都跟我下来了,敢问汪公,外头写意楼可有西厂的人守着?”
在这条弯着腰才能前行的暗道里,汪直的声音却十分淡定:“还用得着你说,我下来的时候就让人将那间青楼查封了,他们翻不出什么风浪的。”
隋州稍稍放下心,也就不再说话,专心在前面探路,窒闷的暗道里除了呼吸声与脚步声之外,一时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一行人脚步匆匆,约莫走了大半个时辰,此处空气稀薄,与地面完全隔离,只有首尾相通,伴随着路程越来越长,呼吸也必然越来越沉闷,连手上的蜡烛也或明或灭,微弱得几乎可以不计。
唐泛不如其他几人有功夫在身,这种感觉肯定也比其他人明显,但他为了不掉队,不成为累赘,硬是咬着牙不吭声,冷不防脚下踢到石块,人跟着往前一个踉跄,后背的衣服却被及时扯住,肩膀跟着被一只手扶住,将身形拉了回来,免于被跌了个狗吃屎的命运。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汪直施以援手,心里老大不情愿,又不想违背教养,只得瓮声瓮气道:“多谢了!”
身后传来一声哂笑,紧接着就是汪公公的风凉话:“不想道谢就不用勉强啦,你们这些文官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早知道在你屁股补上一脚,让你顺便把前面的人也扑倒,那景象得多壮观!”
瞧瞧,汪公公的嘴就是这么贱,别人道谢也不是,不道谢也不是,唐泛被气了个半死,心说不与他一般计较,也不回嘴,直接闷头赶路。
汪直眼见没法乘胜追击,颇觉无趣,只能撇撇嘴,鸣金收兵。
写意楼位于京城东北,距离城门本来不远,但这条暗道实在是长,众人一边走,一边暗暗心惊,想着能够挖这条地道的人也算有心了,这样走下去,等出去的时候,只怕已经身在京郊野外了,贼人若比他们早大半个时辰出发,外面又有人接应的话,如今要再追上去的话,只怕很有难度。
所有人都累得腰酸腿疼,唐泛尤甚,但迎面一股冷嗖嗖的风刮过来,却令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知道前方距离出口已经不远,便都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又走了一刻钟左右,就听见薛凌低声说了一句:“到了!”
他将手中拿着的烛火递给隋州,三下两下便往上跳出了洞口。
其他人有样学样,跟他一样陆续攀出洞口。
外面的风呼呼地刮着,跟刀子一样,但所有人在那暗道底下闷久了,被这风一吹,都觉得神清气爽。
今夜的月亮还算明亮,唐泛四下一打量,便见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座林子里头,出来的洞口正好就在一处斜坡下面,旁边有石头挡着,边上还有树木,若不是刚刚才从那条既长又闷的暗道里头走出来,只怕很难相信从这个洞口进去,能够直接通往京城里面一个青楼的杂物间。
不止是唐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