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气得尹元化牙根痒痒:“唐大人如此草率办案,下官自会向上峰禀告的!”
唐泛微哂:“请便。”
当日一行人就先回了县城。
眼下老村长死了,怪物不见踪影,他们这样匆匆回来,看起来好似虎头蛇尾,实则唐泛和隋州是在做两手准备。
隋州到了县城,并没有多作停留,直接就带人前往河南府,去锦衣卫河南府卫所借来火铳。
唐泛则回到官驿写条陈,将他们来到此地之后探明的情况一一汇报,并向上面请示。
其实唐泛和隋州两个人早就私底下商量过,想要弄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最后必然是要下地底一趟的,只是他们不能就这么下去,必要做好万全准备。
与此同时,尹元化也在写汇报,不过他自然不是写给张尚书,而是写给自己老师梁侍郎的。
如果说尹元化和唐泛之间的斗法,最开始只是源于唐泛这个空降的郎中抢了尹元化原本的位置,而引起他的反弹的话,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两人背后的人——张尚书和梁侍郎的斗法。
无望,梁侍郎对尚书的位置又虎视眈眈,张尚书岂容他觊觎?
这次这桩案子,张尚书对唐泛是全力支持的,不仅如此,唐泛钦差正使的位置,也是张尚书帮他争取来的,否则的话,此行本来是轮不到唐泛作主的。
梁侍郎之所以同意学生跟着唐泛过来,不仅仅让尹元化去抓唐泛的把柄,还想借此来证明张尚书没有识人之明,正好最近首辅万安对张尚书有所不满,觉得这老头还不够听话,有意换上更听话的梁侍郎,唐泛办案无能,张尚书也同样会受牵连。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就算这样一桩看起来跟京城没有任何关系的案子,背后牵动的其实也是各方利益之争。
张蓥既然支持唐泛,唐泛就不能让他失望,不管怎么说,这老头总算还有些做人的原则和底线,让他当这个尚书,肯定比梁侍郎要好得多,起码自己不用整天担心被穿小鞋。
唐泛和尹元化的条陈分别快马送回京城。
京城那边肯定不可能在两日之内就有回复,但隋州的动作却很快,隔天就带着四条火铳回来了。
火铳一到,如虎添翼,唐泛也不耽误工夫,直接就把程文他们叫过来,道:“我已将此地情况汇报京城,但这一来一回,再快怎么也得五六日才有消息,洛河村那边的事情却耽误不得。既然锦衣卫那边已经将火铳借到了,我准备与隋镇抚使一道到那个盗洞底下去看看,也好将那吃人的怪物擒住,解决一大祸患。那底下危险莫测,你们又都是文官,就不必跟着我去冒险了,不如留在官驿里,充作联系人,若是京城那边有回信,也好及时帮我作出回复。”
程文和田宣面面相觑,那天钱三儿和刘村长的话,他们也都听见了,能不用去涉险,他们当然很高兴,但唐泛这个钦差正使都下去了,他们这些打下手的反而在旁边看热闹,到时候若出了什么事,他们同样也免不了责罚的。
程文便劝道:“大人,您身为此行正使,居中指挥便可,何必亲身涉险?”
唐泛反问:“隋镇抚使也是钦差,难道他也不下去?人人都顾惜自身,这样岂不人人都不必下去了?”
见程文语塞,田宣忙道:“那不如等朝廷那边有了回复再说?”
唐泛摇摇头,他心中其实另有计较,但有些话不能现在对他们明说,只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了,若是我与隋镇抚使有个万一,你们就负责将剩下的人带回京城,如实禀报,再派人下来,务必将此地隐患彻底解决。”
二人听他说得郑重,都有些无措,只得唯唯应是。
尹元化却道:“下官愿意随行,还请大人准许!”
程文和田宣不敢下去,自然是爱惜小命的缘故,但尹元化却有另外的想法。
甭管地底下有什么怪物,他对锦衣卫手上那四条火铳都有无比的信心,再说了,锦衣卫的身手也不是那群乌合之众的盗墓贼可比的。
这等深入敌穴的事情虽然危险,可若是能够找到钱三儿口中所说的那间全是宝贝的耳室,同样也是天大的功劳,尹元化辛辛苦苦来到这里,怎么甘心让唐泛将果实全部摘走?
唐泛皱眉:“那怪物不知是何来历,嗜杀凶残,此行极险,你最好留在这里。”
尹元化梗着脖子:“莫非大人担心下官与你抢功劳不成?”
这等好歹不分之人,如果真的不让他下去,他再往上告状,给唐泛扣个跋扈嚣张,独断专横之类的罪名,也够唐泛喝一壶的。
想及此,唐泛也懒得与他周旋了,淡淡道:“你愿往便往罢,只是一条,须得听从命令,不得任意妄为。”
在他的眼神压迫之下,尹元化不得不拱手道:“下官谨遵大人之命。”
借来了火铳,唐泛与隋州一合计,二人也没有多作耽搁,隔天直接就带了庞齐等人又直奔洛河村。
何县令虽然有意讨好上官,可不像赵县丞那样豁得出去,还很爱惜小命,只能向唐泛说了一大堆奉承话来表示忠心,反倒是赵县丞主动向唐泛请命,说愿为前驱,又带了从衙门里征调的两名捕快,都是身手不错,又主动愿意前往的。
洛河村的人看见他们去而复返,都很惊讶,唐泛先让其他人前往帝陵盗洞那里,自己则带着赵县丞去刘家找刘村长。
不巧,刘村长不在,出